【今日朝阳网】想起豆腐之二(贾忠武)

摘要:三十年前,我在辽宁省凌源师范学校读书。那时的凌源人把豆腐做到极致:卖大豆腐的带着酱油。大豆腐很少拌着吃,大多时候熘着吃,再就是豆腐脑,放一点儿韭花,那个鲜嫩滑腻馨香啊,比妈妈做的鸡蛋羹还好,钢炉烧饼豆腐脑就是凌源小吃一绝。

想起豆腐之二

文化信使/贾忠武  编辑/繁花似锦

  三十年前,我在辽宁省凌源师范学校读书。那时的凌源人把豆腐做到极致:卖大豆腐的带着酱油。大豆腐很少拌着吃,大多时候熘着吃,再就是豆腐脑,放一点儿韭花,那个鲜嫩滑腻馨香啊,比妈妈做的鸡蛋羹还好,钢炉烧饼豆腐脑就是凌源小吃一绝。

  然而在我的记忆里,老家的豆腐却是另类的。

  大豆腐,平时是很少吃到的。大都是过春节时候,家家户户做一个大豆腐。刚出锅的大豆腐,孩子们眼巴巴地等着凉拌大豆腐,那急切的心情比大豆腐还热。筷子早已在嘴里涮半天了,大海碗在孩子们手里轮番地传递好几个来回了,眼睛里放射出大豆腐一样的鲜嫩的亮光。春节里的好嚼棍儿,除了红焖肉、清炖鸡就是带鱼炖大豆腐了。正月里,就只好白菜海带大豆腐,辣菜缨子炖大豆腐,酸菜粉条炖冻豆腐了。无论多冷的天儿,吃下去暖心暖肺,心里热乎乎的,却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平日里,夏季雨天的时候,豆腐匠人着急得很,卖不出去就会有酸味儿,丢又丢不得,吃又吃不尽,也吃不起嘛。俗语说:编炕席的睡土炕。就只好披着麻袋片子或是一角破塑料布,挨家挨户豁出老脸来死乞白赖地强送强卖。进得屋里抄起盖帘就捡豆腐,一个挣一个拉。有时特熟络的抹不开面子,就一边拉话一边捡豆腐,问小子多大了,上媒人没,等主人一抬眼,已经捡了半盖帘,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吃了哑巴亏。

  吃干豆腐,大都是随礼坐席的时候。我们那里叫八大碗席:两碗肉各是三尖和白片,三尖肉里有几块瘦的,白片里都是白花花的膘子肉;两碗粉是宽粉和细粉;两碗豆腐是清炖大豆腐和干豆腐;一碗海带丝,一碗酸菜或白菜。后来啊,就又加了四个碟儿,白菜芯拌凉粉条、白菜芯拌干豆腐丝等。

  说起白菜芯拌干豆腐丝,母亲做的那是一绝。白菜芯横着切,切成极其纤细的薄片,干豆腐丝也纤纤细细的。放进酱油醋和用擀面杖压得极匀极细的盐面面儿,吃起来白菜芯新鲜脆嫩而没有丝毫的水气,比老酱缸里腌制的酱咸菜还好得很。那纤纤细细的干豆腐丝,吃起来鲜香酥软而丝毫没有粗糙干硬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那微咸微酸的滋味还在喉间湿润润的。

  平日里,家家户户都晒一点干豆腐干儿,以备来客人应急。有的把干豆腐整张晾在晾衣服杆上,有的把干豆腐切成寸把长菱形的块儿。晒干后,放进塑料袋里或是装在平时挖野菜的柳条筐里。这样的筐,闲时大都放吃剩下的大饼子或米饭,以备下顿饭用,不然这些半大孩子就搬弄尽了。粮食缺的时候,就得时时处处节省。也有时,被哪个淘气的孩子发现,打牙祭吃了多半,来客人时大人抓了瞎。客人走后,自是一番严厉的呵斥。

  过春节的时候,母亲把干豆腐做到极致。灌肠的时候,芡子里放一点儿白菜芯、海带丝、胡萝卜丁、干豆腐丝,有时加一点儿祭祖用的上了浅紫色的粉条,那灌肠看起来竟那样鲜艳动人,美轮美奂,简直是富有诗情画意的彩画。也有不杀年猪的时候,这时母亲就用干豆腐把灌肠的材料卷起来放锅里蒸,味道丝毫不比普通的灌肠差。这样的灌肠稍稍有点硬,蜷曲着,我们叫它“野鸡脖子”。还有,母亲把没有人愿意吃的肉皮剁碎了,放大锅里熬,把油撇出去熬成皮冻,就像酱焖肉碗底的肉渣汤汁,特别香又特别有滋味。也有时把这些碎肉肉皮煮得烂烂的压焖子。把豆腐包铺在方桌上,底下铺一层干豆腐,把熬好的碎肉肉皮连汤带汁儿的,全浇上去,上面再铺一层干豆腐。把豆腐包叠起来,像压豆腐一样再压一些重物。焖子香而不腻,有劲道而不粗糙,别一种香味。

  这些另类的童年美食,就像一坛陈年的酒,把所有的相思都发酵了。

【今日朝阳网】想起豆腐(贾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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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忠武,辽宁省朝阳县波罗赤镇初级中学教师,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有作品发表于《中国散文诗》等,有作品收录于李镇西教育思想研究。

[责任编辑 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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