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一座城市的记忆

摘要:古桥,也叫 "双桥 ",在喀左县城街北的出口处。这是上个世纪初的作品,它属于中国石拱桥之列,桥是拱形的,一个大拱,托起十几个小拱,两桥相抱,连在一起,桥栏也是沙石雕琢的。走出古桥,就算走出小城了。

一座城市的记忆

文化信使/张日新 编辑/赵盼

古桥

  古桥,也叫"双桥",在喀左县城街北的出口处。这是上个世纪初的作品,它属于中国石拱桥之列,桥是拱形的,一个大拱,托起十几个小拱,两桥相抱,连在一起,桥栏也是沙石雕琢的。走出古桥,就算走出小城了。两桥各接南北来往的车辆,所以,两桥车来车往,十分有序,一点不乱,一点不挤。两桥和谐地坐在那,一守就是几十年。双桥是小城向外界吹嘘的一个资本。我来小城读书的时候,小城的同学就跟我说:"你去看城北的双桥了吗?"我说:"没去过。""周日我领你去看看,有点像徐志摩诗中写的康桥。"同学这么一说,我就有了兴致,周日我们就去看双桥。到了桥头,先入眼帘的是桥下的河水,水流不大,但很清澈,也许是春天的缘故,这里没有大山,没有茂密的森林,河水的本源当然也就不大。桥下的石块冲得很净。有几条小鱼顺水而去了。没有虾,也许还没有到生虾的时节。捡一块石子扔到桥下去,一石就打到了河底。可也是,双眼都看透河底了,还拿石子试探什么?石子一打到水上,小鱼就四处奔跑。原来一条小鱼带着几条小鱼有规则地飘动,一下子就乱了阵势。心里好笑,对着鱼儿喊:"胆小鬼,跑什么?"小鱼听不懂,水面静了,又回到原来的形态,爽朗的心情一下子涌上来。

  看完小鱼去数石桥上的石块,数着数着,突然头顶有几只小鸟飞过,小鸟一鸣,专注一听,就把记的数目忘了。然后再去数,这样反来复去地数了几回,也没有数清。石桥从历史的角度去看,算不了很古,但从小城的生存角度去看,那它就是老者,小城人拿什么跟外人仗胆的,第一就是这古桥。上个世纪,80年代的时候,全国说是改革开放了,但小城一点动静也没有。有一天,在台湾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一个老人回来了,进小城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城的双桥还在不在,跟随的人,以为老人在双桥处藏了什么宝贝,赶紧派人看守,赶紧安排老人到场视察。老人来了,小城人热情得无可挑剔,为了迎接老人,头面人物还特意做了一套上千元的西装,目的是为老人衬托形象。老人想步行,小城人不让,说怕沾在双脚的泥土伤着老人。老人还是步行了,走近双桥,站在桥头,双手扶着桥头石柱,痴痴地往下看。人们的目光也跟着投了下去,更多的人认为老人是在寻找宝贝呢!可是,看了半天,没有动静,人们又去看老人,老人手颤抖了,苍老的双眼淌下了泪,小城人心慌了,这怎么了,赶紧上前,赶紧问候。老人沉静下来,用右手向石桥的根底下指了指,然后说:"他就在那,我记得,我是把他放在那的。"小城人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赶紧拿来铁锨和镐头,挖了下去。一米下去,没有什么,两米下去,也没有什么。老人说:"一定在下边。"那就一直挖下去吧!终于挖出了,那是几块骨头。人们一下子明白。当老人把几块骨头收起,人们才知道老人从前的故事。那是与他一同抗日的兄弟尸骨,一个永远后人不知的抗日将士。老人后来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到了现在,终于回来了,见此之景,人们感慨万千。双桥一下子有了历史意义,一下子成了人们敬仰英雄的地方。一座古朴与一段历史走在了一起,就有了它的壮美;一方水土与一座古桥相伴,就养育了一代人的精神。

  小城借古桥,有了历史的风景,有了历史的回忆。人们在古桥上,无论看水,无论远望,无论思想,都对生活向前的日子充满无限感激。

古塔

  古塔,现在站在了小城的中轴线上,座落在县城高级中学的院子里。于是,古塔就成了中学的主角,一个学府,一座古塔,历史与文化就这样相融在一起了。小城没有楼群的时候,古塔很显眼,站在小城或是远方,无论哪个方向,都能看到古塔。如今就不能了,高楼一多,风景就让楼占去了,看古塔,只能在楼群的缝隙中仔细地去看。有时从外地回来,坐在车上,一心想看一下古塔在哪。可是,就是看不见了,满眼塞进来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高楼,日子真的现代了,寻找古老的苍健和古老的历史,的确要费一番心思了。

  古塔在喀左县志上有过详细记载。它始建于辽代,塔高43米多一点,塔座是方形长条的沙石砌成,塔身主体是古代青砖,青瓦筑起。在塔的周围有各式各样的佛祖雕像,八个方向都有,所以,前人给起了个名字叫"八面佛祖"这"八面佛祖"的形象,现在有的已经看不清了,有的还有芳蓉可赏,但不管怎样神灵还是一样的,塔很苍老了,从辽代到如今,我们都知道岁月是怎样的久远,古塔是怎样地在风风雨雨中走过。

  走近古塔,是可以与它对话的。它身边有一棵古槐,老干的苍劲,树枝的古老,都让人产生敬慕之感。文物保护者早给挂上了牌子,行人不能上前抚摸,只能用双眼过滤它远古的思想和长在现代的容貌。古槐有几枝干抱上塔身子。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景观,古槐就像坐在古塔边的老人,繁茂的树枝是它千年长成的胡须,那抱着塔身的枝干就是伸出的苍老之手。塔坐在了它的怀里,就是一位仙人抱着宝塔,坐在校园中央,一天一天地给人们讲述历史走远的故事。

  让古塔生了灵气的是紫燕。我一小生在乡下,长在乡下,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燕子。就是在小城,也只有古塔的周围,古塔的身上,才生紫燕的。叫紫燕就是因为它与辽西的家燕有所不同,它的身上羽毛大部分是紫色的,翅膀的下面有细细的一道白印,燕尾比家燕长,像小剪刀一样,在天空飞起时,人们看到的形象,就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它身一纵,尾一收,再一张,就在天空划得很远很远。所以,一看到紫燕,在这小城的生活就好像有了一点希望,希望什么呢?希望有一天也像紫燕一样,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

  紫燕是住在古塔砖缝里的,古塔老了,紫燕才能把巢筑在砖缝里。只有古塔才生紫燕,这就有了好多神秘的说法。每年清明过后的四五天,紫燕就来了,在塔的周围做一次小城视察之旅,然后开始修筑自己的小巢。春暖花开,小城柳绿,衔泥筑巢,修补日子。紫燕让古塔有了灵气了。人们越是进步,越对古塔产生敬意。有多少人想把头磕在古塔的脚下,有多少人想把自己的心愿,用红绳系在古槐上。就是因为,它座在中学的院里,没法把虔诚带进去。这样也好,人们有了另外一种敬仰,那就在校门外的操场上,对着古塔膜拜吧!每到初一或是十五,很多人都在操场上,面对古塔竖起香,点起火,浓浓的纸灰飞上空中,飘在街上,打着人的脸,裹着周围的树。一切心愿都向古塔飞去。古塔知道吗?人们都这样想。但是,都能如愿吗?我不懂,所以,偶尔有点小事的时候,就有人发问:"怎么就不去给古塔烧柱香呢?"

  小城的古塔,真让人敬仰了。富足的生活让我们有时间对它产生更多的想法。那种远古风雨在塔身上的驻足,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记忆。

古寺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用这一诗句来形容小城的古寺还是有道理的。古寺座在北山公园的西南坡上,它对面的山坡让一条深深的沟,划开了。于是,古寺所在的山坡是松柏与山槐,对面山坡是杏树,桃树和梨树。每到春天,一坡绿色荡漾,一坡鲜花盛开。古寺就静静地在那听松柏夜晚拂风歌唱,看杏桃梨花白天蜂争舞蝶。一个古老与生命的灿烂走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又相生相伴在一起。山有山的灵气,树有树的婆娑。古寺就是这里既讲历史,又演说现实的风景。

  小城的古寺建于清代,清代离我们不算遥远。但它站在小城的北山上,我们还能想到它过去的时光。那定是一处静谧,有着让人心净如水的地方。深深的山沟是不是有清澈的小溪在唱,我想那一定是的。山沟有水的溪流,山坡有树林的绿儿飘荡。水靠树,树养水。古寺在山岗,有道法之人吗?由现在的眼光来看,那是有的。古寺是四间青砖瓦房,房脸面对东南方向,要是在冬季,太阳一出来就一下子照在它的脸上。古寺的院子,就是不足十几平米的石块铺成的院子。一个平台之下,有十五六级台阶。人们一步一步地上来,然后,又一步一步地下去。古寺传统的东西没有多少了,门的正厅有一座香炉,是用泥土烧制的,很传统,香炉的后面就是一个大佛了,大佛也是现代人供上去的。过去有没有,谁也记不清了。现在香火有点烧乱了,庙也上香,寺也上香。人的到来,人的增多,就打破了好多天然的宁静。也许就是因为这是一个小山城,所以,古寺没有那么多故事,没有那么多古迹。但现在看来,它带上的风雨折痕,它目视的山水,都给它在山岗的日子写上了一笔天然的美。

  春天是古寺最温馨的日子,它守候一个冬天的寂寞之后,终于让春天的阳光唤来了精神,古寺的门前平台上,有几株百姓栽上来的迎春,春光一旺,清明一到,迎春就满枝条地甩开了。在山下远处一望,一束束灿灿的花儿与山间的轻风共舞起来,是在招手人们走近古寺吧!春天一来,古寺想看就看,想听就听。人们前来,抚手松柏,把春天的嫩绿揽在怀里,爽心的香馨沁入肺里,爽亮的鲜绿打在眼里。让烦杂的意念在这里消失,让心中的悲苦在这里飘去。难怪人们来得那么多,从杏花边走过,在桃花前停留,心与花的对答就默默地开始了,都在说什么?都在想什么?古寺知道了吧!

  有一座古寺,就有了一处风景。小城人就把它当作心里净化的美处。名川大山有古朴,小城古寺也风光,一方水土,让一处风景有了生根之处,一方水土就有了历史与现实永生不灭的文化与思想。古寺与哪一方文化相连啊!它静默的一生,与小城走来的日子前行。人们用现代的目光给古寺一种岁月文明走来的希望,生活的快慰,日子的安祥,古寺就是人们在四季风雨中扣问心灵的殿堂。

  用文笔作封存,用岁月作感怀,一生一世的风景,生在小城,亮在小城,又美在小城!古桥,古塔,古寺,从此,创意喀左景,恩泽利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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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日新,男,中国少数民族作家,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首届长篇小说创作研讨班学员。全国优秀语文教师。中国散文学会写作中心创作员。编著《中国当代教师优秀文选》《中学语文阅读与写作高效学法指导》。发表小说《心灵的烛光》《黑子》《等等再说》《爱在远方》。出版散文专著《借一束秋天的阳光》、《心灵飞过朗朗的天》、《灵动的风景》、《接春天回家》、《利州笔录》。出版长篇小说《种一颗太阳》、《情在山乡望水流》《青山长河》。小说《种一颗太阳》获首届辽河三农文学奖。长篇小说《巴格山里的太阳》获首届盛京文学奖。散文《人吃三碗面》、《牵手敖木伦》获中国散文学会最佳散文创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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