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流淌的乡村风韵

摘要: 乡村,无论经历过怎样的兴衰起伏,都抹不去村民对它的眷恋与热爱。对于八十三岁的四官营子村民黄守义来说,虽然村庄的发展在与世界趋同的过程中离记忆的画面渐行渐远,但是,他始终挚爱着养育他的村庄。

流淌的乡村风韵

——最美乡村四官营子

文/王秀捷  编辑/素颜

  乡村,无论经历过怎样的兴衰起伏,都抹不去村民对它的眷恋与热爱。对于八十三岁的四官营子村民黄守义来说,虽然村庄的发展在与世界趋同的过程中离记忆的画面渐行渐远,但是,他始终挚爱着养育他的村庄。

  在辽宁省凌源市东南三十公里处有一条沉默许久的古道,顺着半弯状的古道走进去,就翻开了四官营子村悠久的历史画册,里面有许多让黄守义老人难以忘怀的画面。村庄毗邻喀左县,这里的传说也与喀左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蒙元帝国末年,这一代是蒙古名将者勒蔑后裔的贡区。据说者勒蔑有十二个儿子,这里是他第四个儿子的辖区。四王爷的将士们在此安营扎寨,结束了狩猎、游牧和战争生活,农耕至今。“四官营子”由此得名。及至康熙年间,朝廷为了稳固时局,还在此处修建了保国寺、藏经阁、保寿寺三处庙宇。

  小村的后道经由坤都营子梁老道口把村子通往外界,这条古道曾一度成为交通要道。自古以来既有征战的飞骑通过,也有蒙汉的牛车、马车走过,还有大财主风光的七套骡子车招摇驶过;古道也曾遭受过日本侵略者铁蹄的践踏。如今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古车辙仍在诉说着昨天的故事,见证着小村儿女铁马冰河的历史风云。最值得黄大爷感慨的是,他就是通过这条古道从赤峰草原娶回了能歌善舞的蒙古新娘——如今八十五岁的老伴,与他生活在这里已有六十多年了。

  源自凌源南部的渗津河蜿蜒盘旋,绕过无数山岭,由南往东北而上,特来滋润此地。河水欢快地奔腾流淌,跌宕之声如同一架古琴弹奏着铿锵之音。母亲河令这片土地愈发美丽而富有灵性,深深吸引着草原牧民搬迁、联姻至此,与当地汉民杂居,成为最早的拓荒者,陶醉于鸡犬相闻的日子。有多隆阿的诗为证:车马共悠悠,长驱不暂留。乡心正无限,归雁下汀洲。

  生命在流转的时光里红火,农耕人口的增长使得大片的草地拓为耕田。辽西十年九旱的气候致使人口剧增的村庄渐渐力不从心,贫困成为村民不得不面对的严峻局面。赶上干旱严重的年份这里几乎颗粒无收,温饱是难以解决的首要问题。从金朝觐的诗中可见一斑:十日征途往复还,翻因苦旱念民艰。芳树笼阴皆暑气,老农挥汗尚愁颜。谁知霖雨成何日?空望浮云去住闲。和黄大爷一样以种地为生的村民都经历过饥饿和灾荒。马莲菜、苋菜、猪毛菜……在青黄不接的年月里都曾填充过他们空空如也的胃口,挽救过他们奄奄一息的生命。

  再艰苦的环境一旦融入人类的智慧,奇迹就会发生,所以,在人与自然的抗争中常常由此取得胜利。反季节蔬菜能避开物竞天择的规律得以生产,就是例证之一。智慧的四官营子村民也一直在摸索生存之道。风靡起来的温室大棚技术一经被村民认可,就给饱经沧桑的小村带来新的机遇。全村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十三个温室大棚开始,发展到现在已经家家有大棚。村民人均收入猛增,直至位居整个朝阳地区前列。且不说住房更新和存款飙升,单看那些衣着时尚、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佩戴着沉甸甸的金首饰就知道村民已经富了。而黄大爷依然主张生活要简朴,他说人不能太贪心,干啥都得适度,有钱也不能乱花。

  如今,四官营子是全镇最具代表性的大村。306国道、市级公路、镇级公路取代了崎岖的古道,从村子中交错而过;镇初级中学建在村子南面,镇中心小学建在村子北面;崭新的小楼、平房取代了部分破旧的老屋;整齐划一的蔬菜大棚示范基地打造了一条条笔直的街道,棚内四季如春、瓜果飘香,恍如烟雨江南一般,是全村最靓丽的风景线;远近驰名的蔬菜批发市场取代了湮灭的藏经阁,而且市场的辐射面逐年扩大,产品畅销京、黑、蒙以及俄罗斯和外蒙市场,国内外很多大中城市的市民每天都能吃到由这里运去的新鲜蔬菜。“无公害棚菜生产、绿色有机蔬菜定点批发市场”打造了四官营子村亮闪的名片。

  “微滴灌”种植试验是村里今年新上的“节水省工”农耕项目。一望无际的试验田取代了由蔓子草、黄麦草铺成的绿毡子草地,现在正值初夏,禾苗长势喜人,一条条绿色长垄看上去那么舒畅!田野尽头圆缓而连绵的山丘为村庄镶上一道花边,显得那般柔美与雅致。一座座山丘展示着自己的性格:有的山以松树为基调,有的山以杏树为主体,有的山则以枣树、榆树、槐树各种树杂居。石竹子、野百合、灯笼花……娇艳地闪烁在草丛中;野兔、野鸡、松鼠……在树丛里欢跃。每年到了“屋中春鸠鸣,树边杏花白”的季节,小山就开始见证村里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及至夏秋两季,山间空气愈发清新,迷人的花香似桂如兰。这里女子尤爱这些小山,纷纷为小山起名:花盆山、磨盘山、豆包山……而男人起名则简练而分明:南山、北山。

  不知是富裕的村庄使得村子旁边的保寿寺香火再度鼎盛起来,还是佛菩萨保佑着小村走向了泰平富庶?总之,寺庙吸引着各地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地前来参拜,同时,村舍的建设也愈发城镇化。唯有村子角落里的碾子,依然展示着原始与古老。村民偶尔来此压些碎米碴子。黄大爷吃不惯每顿都是细粮,依然离不开碎米粥。他说碾子压的碎米比机器压的裂痕更柔和,煮出来的粥口感更绵软醇香。

  为了丰富村民生活,村里每年正月都举行凌源市最盛大的秧歌汇演,并把凌源皮影剧团请来演出。村民自发成立的“百花剧团”以评剧和二人转见长,除了在本地演出,还到外地巡演,他们把小村的故事带往远方。村部有个开放的图书室,关于农耕的、防病虫害的、婆媳怎样相处的各类图书应有尽有,村民随时可以各取所需。村部斜对面新修建了娱乐广场,添置了健身器材。假日的白天,这里是孩子的乐园:滑旱冰的、打羽毛球的、做游戏的……比比皆是。夜幕降临,这里便是劳作一天的村民的好去处了。每天晚饭后这里就热闹起来:广场舞、大妈舞和大秧歌沸腾了整个村庄。黄大爷坐在广场边上和乡亲聊新闻;被封为“广场明星”的老伴则随着人群翩翩起舞,八十多岁了居然比小媳妇扭得还俏!

  黄大爷一家四世同堂,硬朗的老两口每天帮孩子做饭、做家务。他们经常捐钱给敬老院,是公认的“大好人”。黄大爷最骄傲的事就是谈论他的孙子:大孙子是棚菜技术高手,二孙子正在读大学,小孙子正在读高三,成绩在全市名列前茅。他最上心的事是赶着小马车出来捡垃圾。他认为农民的吃喝都是土地恩赐的就该保护土地,他憎恨塑料袋子刮得到处都是,愤愤地警告乱扔垃圾的人:这些东西盖得地里啥都不长了,看你还能美几天!他常常感叹这里以前醉人的美:河边的芦苇荡里栖息着丹顶鹤,夏天总有一群野小子在清亮亮的河里裸浴,惊得歇脚的野鸭飞起、鱼儿也四散奔逃。如今,河水变小了,芦苇荡衰退了,丹顶鹤一去不复返……黄大爷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清理垃圾,唯一的目标是:环境好了芦苇就能再长起来……丹顶鹤就会飞回来!黄大爷希望村庄就像村头广播里唱的那样: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雄鹰在这里展翅飞过,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村支书朱振富是个高瞻远瞩的实干家,九十年代末开始就把大片的贫瘠土地退耕还林,富裕了他反而更加怀念年少时的乐园渗津河。于是,他努力寻求人与自然之间新的平衡点。植树造林、清理河道一直在进行;筹集资金,准备为渗津河建造橡胶坝是他即将实施的设想。他的做法与黄大爷的渴望不谋而合。近两年白天鹅不期光顾此地,并在河水中逗留数日。这景象让黄大爷更坚定信心捡垃圾,他相信丹顶鹤一定会回来。

  小村里生活着平凡的人,发生着平凡的事,村庄的韵味却在平凡中历练得愈发亲切淳厚。村庄的故事在黄大爷的经历中淡然而平稳地流淌着,村庄是他的依托,承载着他的希望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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