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梦笔》(四十八)

摘要:一个(阿多诺)说:“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另一个(王晓渔?)说:“奥斯威辛之后,不写诗是野蛮的。”什么才是不野蛮的?有没有不野蛮的方式?人的存在,就是野蛮的存在。所谓的文明史细观不过是一部人类进化的野蛮史。即便是没有战争的年代,也并未阻止血光以别种方式迸溅。

  《草堂梦笔》(四十八)——
“无措的言说……”

  辽西雷子

  一个(阿多诺)说:“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另一个(王晓渔?)说:“奥斯威辛之后,不写诗是野蛮的。”什么才是不野蛮的?有没有不野蛮的方式?人的存在,就是野蛮的存在。所谓的文明史细观不过是一部人类进化的野蛮史。即便是没有战争的年代,也并未阻止血光以别种方式迸溅。而苦难,也更多地变成了灵魂的苦难。在记忆与失忆之间,记忆是第二次折磨,而失忆不过是一种麻木。

  说写诗是野蛮的,是把诗仅仅看成了风花雪月的吟唱,忽视了诗在任何年代都不乏它自己尖锐的声音。这声音并非可有可无。而苦难之后,难道人们不更需要一朵花一片叶子所带来的微笑、希望与慰藉?在“过度言说”与“拒绝言说”之间,会有一种“中庸”的可能吗?聪明的人用别人的话来指称,或用人称的转换,你信不信我都不负责任。难道这样就是适可的言说吗?面对诗歌,我永远无法做到中庸。

  要么完整。要么彻底粉碎。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如果有一把枪,我也会对准自己的头颅。死亡是最后最神秘的诱惑。我们所追逐的意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谓生不过是延长的死。所谓言说也不过是把痛苦具体化,形象化,然后让它化成水。一种缓解。另一种形式的消失。所以最好呆在迷幻中。

  2006-10-15夜烟隐庐

  《黄梁梦里……》

雷子

  先是一枚小小的玻璃球;它不转动

  静止在那里。然后是一朵菊花

  黄金镂刻的菊花;秋风也无法吹败

  但林间的小路越来越瘦了

  紫云英白了头。

  ──道路到底伸向哪里?

  玻璃球变成一团硕大的迷雾

  菊花更不是黄金。

  一条小河足以把梦境围困

  那个穿长风衣的男人,在河对岸背影萧瑟

  让人再也想不起他的面容……

  《走了一圈又一圈……》

  世界就像一棵栅栏围起的巨树

  树上结满奇怪的枝柯

  奇怪的枝柯间一张巨形的长嘴

  呼吸收缩;像蛇。吞入吐出的都是

  细小的飞蛾。

  哪里有什么天使,哪里有什么天使的双翼

  走了一圈又一圈,

  ──没有发现发生奇迹。

  我困了;想在它的树根下休息

  但它卷起了我,远远抛入飘也飘不出的云里雾里……

  《说吧,说吧──》

  灯火已熄。大地沉寂

  什么都结束了。包括游戏

  十二使者隐退。娇媚的花朵酣睡

  现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沉默。你也沉默──

  如果你真是上帝,那就请说吧,说吧,

  对我说出你的秘密。

  因为我对你早已坦露无遗。

  《别说了。我已疲惫……》

  大雪覆盖了一切。山峦、村庄、

  河流、土地,还有僵硬的树木

  和道路。黑衣的人

  还在缓缓移动;他根本走不出

  这一派空白。

  别对我说什么拯救。我已疲惫

  此刻,我只愿倒身融入这一片白

  ──请脱去你醒目又刺目的黑衣。

  ——雷子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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