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梦笔》（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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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厌倦，逃避，自弃，这些不是理由，更不是勇气。

《草堂梦笔》（三十四）

“午夜醒来……”

文图/辽西雷子  编辑/金研

　　1、每次都把自己拖到极度的疲惫，不能呼吸，闭上眼的一刻，混沌仿佛末日;又仿佛创世之前日……而醒来，四周漆黑。不知身在何处;动动手臂，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是的，活着。心静如水。无喜无悲。了无牵挂。所有的想都随风而去……这样的人是不是一具尸体?

　　一时又想起那个从前以为明白，昨天却突然让自己困惑的问题：“我思故我在”——笛卡尔著名的哲学命题。论证。逻辑。推理。一切都很明晰。现在忽然感觉这是一句漂亮的废话。我思我在。我在我思。我不思我还在。我在却已不思。我不在我的思还在。哪有什么永恒不变的真理，一切的存在都会消失。矛盾才是惟一的真实。

　　“思最恒久之物是道路。”（——海德格尔语）但他接着说：“而且，思想的道路在自身拥有那种神秘的性质，它允许我们在思的道路上自由徜徉，向前或向后，而且只有向后之路才能引导我们向前。”——细想，这又是一句漂亮的废话。思的道路是自由的，而一旦陷入某种思，它又束缚住我们的自由。许多思转瞬即逝，再想回头捡起，已是了无踪迹。或许一切都会重来，而那重来的，还是原初的吗?向后的路是为了向前。哪儿又是后，哪儿又是前，一个转身，前后已倒置，空间转移。而时间，有可以倒流的时间吗?谁能回到自己的前世?

　　2、一直以来，沉迷于自己的梦想中，不能自拔。而现实与梦想的距离，让人觉得生命根本不值得去努力。我只想早点把这一生挥霍尽。只有到了尽头，一切才可以重新开始。而真的重新开始了，又怎知不会是这一生的复制。热爱，执着，往往让自己的人生成为一出悲剧。而无所热爱，或一切平平淡淡，就是喜剧了吗?人生，一场滑稽剧。

　　偶然读到美国桂冠诗人斯坦利·库涅茨——这位“大自然的骄子”的一段话，竟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他说：“征服一块土地，把它变成梦想中的美丽，这也是艺术。人不能离开土地。啊，每天我走进田园时，总是感到所需要的鼓舞，把每天的生活变得比小小生命的本身还伟大。”是啊，放下这些虚妄之想，放下执迷，看看田园和土地，看看这些大地上的事物，每一棵草，每一朵花，每一滴露水，每一个石子，每一只走兽与飞禽……都可以给我们安慰。并为自己曾来这世上活过并依然活着而心存感激。何况，人生还有那么多认识与不认识的朋友关注着甚至与我们同悲喜。我们没有理由绝望。“人到中年总能看到人生无边的废墟，对于废墟，我们能够知道自己缓慢的历史蜕变。”（——李侠语）是的，面对废墟，有的只应是更清醒的审视。厌倦，逃避，自弃，这些不是理由，更不是勇气。

　　生命，还是可以相互安慰的。低头。为每个人祈福——

　　“在盛夏，当花上添花时/惟一的色彩掠过原野”——斯坦利·库涅茨

　　2006-7-5凌晨1：30分　　烟隐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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