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国
赵玉国,男,出生于辽宁省朝阳县柳城镇,自幼爱好文学。1978年参军,性格豪爽,办事干练,原则性强。复员后,曾任朝阳县柳城镇郭家村党支部书记,柳城镇广播站站长等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涉足文学创作,一发而不可收。2008年以来,创作呈现井喷状态,先后出版了小说集《劲草如歌》、诗集《岁月无声》、散文集《岁月回声》、《柳城故事》系列、《龙潭传说》、《劈山沟故事》、《犬魂》、《犬啸风云》等专著20多部。2010年加入辽宁省作家协会,同年6月加入中国散文家协会。
自今日起,《今日朝阳网》将在“朝阳百家”专栏相继刊出赵玉国创作的《柳城故事》(三集)、《犬啸风云》、《犬魂》等文学作品,以飨读者。
《犬 魂》(四)
狼青是个贪食的家伙,这是德五老人在得手获得它之前在心中的话。
关于德五老人这句话的准确性参杂多少水份,其实也没有什么研究的价值,对整个故事的延续只不过是个过程罢了。因狼青与德五老人各自生存的形势,都有了共同的默认,两相无害皆欢喜着呢。然而,随着狼青自春天巴掌大的身体而向夏天转化的几个月中,就逐渐的长成一只蓝球般大小了。这样,随着身体的变化,其胃口和性情也起了变化。这自然是不以任何形势为转移的问题。狼青在学着捕捉田鼠之际,也曾光顾几次德五老人的看护房,当然,这种现象自然是它在短缺食物饥饿而没有的办法才实施偷盗行为的。说是偷盗,也不尽然。最初一次,是它偷了德五老人晒的大豆腐干。因过年时德五老人的大豆腐没有吃净,就用盐淹了起来,春天就晾在外边。豆腐干放在一领秸秆盖帘上,盖帘放于柴垛上。狼青虽小,还是登上了柴垛,狼青吃了几口豆腐干,觉得很咸,想着不吃了,可胃肠饥饿的还是继续吃了起来,等德五老人发现它时,豆腐干已所剩无几。狼青狼狈逃跑了。可德五老人却深深自责起来。自责后,德五老人就怀揣着一瓶子水,拎一只小铝盆,满山架岭地找起狼青,他终于找到了狼青。费了很大劲儿,才把水放到地上,远远地看着狼青食了水,才离去。狼青是靠着德五老人一大瓶子水,才渡过了渴的艰难。之后,德五老人就把食物不时的放到狼青时常出没的地方。当然了,狼青有时吃德五老人放的食物,有时不吃,反正,狼青逐渐放下了戒备的心理。随着身形的长大,狼青从最初的食田鼠心态又有了新的不足。
这是盛夏的一个早晨,狼青崽转悠到德五老人的屋居后的一块豆田上,那时,尺把高的豆秧正开着黄莹莹的花儿,微风之中就有了一种豆花儿的清香之气吸向它的鼻孔之中,狼青崽觉得很是惬意,下意识的向鼻端吸了吸,就感到鼻腔有了刺痒,随之就打了个喷嚏,喷嚏过后,它就闻到了一股腥臊的味道,这味道就附在那片豆苗上面。就附在泥土上。从那似羊粪一样的墨绿色的粪球中冒出来。
狼青崽把鼻子埋进泥土里,似一只老练的猎手一样,循着这腥臊味寻觅起来,狼青崽有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接着,随着狼青崽碎步的跑动,便惊动了晒太阳的大尾巴松鼠,打瞌睡的蜥蝎,吐着舌头的花带子小蛇……这些小生命都惊惶地躲避,看着这只小犬跑过的身影,眨着莫名其妙的眼睛立在原地发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狼青崽循着这腥臊味锲而不舍地追踪下去,当嗅觉告诉它猎物就在眼前时,它放慢了脚步,在一蔟刚形成豆苞的秧棵下面,看见了一只土黄染就腥红色的山兔子。
这只又肥又壮的兔子矫健地竖着两耳,后腿直立着,抬起上身,两眼轱辘着红光。当看到狼青时,它傲慢地瞥了一眼,重新卧在豆秧下面,又慢慢悠悠咀嚼起青绿色的豆花。
狼青崽第一次看兔子时有点惶恐,但很快被山兔那副傲慢的神态激怒了,那时,狼青崽先是低低地吠叫了一声,发出挑战的鸣叫,露出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嫩牙,猛的向那只大山兔扑去。
此时此刻,狼青崽一心只想给这只藐视它的山兔一点教训,然而,山兔似乎早就预料到有这一招,当狼青崽扑上的一刹那,它才从卧着的豆秧下一跃而起,两条长长的后腿,毅然向狼青崽弹去。
缺乏锻炼的狼青崽,还未明白一切,便遭到山兔的致命一招。它的脑门无情的被山兔的弹腿踢中,狼青崽顿时感到脑瓜如中巨锤,一连在豆地里翻了几个筋头。
骤然中招,虽然有了疼痛和眼花缭乱之实,然而,狼青崽还是没有气馁,迅速调整了身体,在看准山兔的方位后,又不顾一切的猛扑上去。
山兔是奔跑的健将,它那长长的两条后腿在腰部配合的运行中,整个身形便似鼓涨了一只皮球般的蹦了起来,悠忽便脱出了狼青崽扑击范围。
狼青崽看着跑远的山兔,在后面发出一连串的鸣叫。
这只山兔却是同类的精灵,在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只不能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的弱者后,便有了戏耍的念头,故作逃跑加以引诱,当它把后面这只让它讨厌的犬崽戏弄的差不离之时,它才放慢脚步,等待着气得嗷嗷直叫的犬崽接近它之时,它才又猛然跃起遁走。
敌手的蔑视,无疑激怒了狼青崽,有了上次失败的教训,狼青崽逐渐萌生了对付山兔的新办法,可它还是失算了,在它逼近山兔身形之际,山兔跃起时却没有直接用腿踹它,而是用后爪弹起一团土块重重地砸在它的脑袋上。
此次中招,狼青崽感到比第一次还重,脑袋如炸开般疼痛,然而,它还是没有停止追击的脚步,它决心非得捕获这只山兔不可,可随着奔跑,它的眼前越加模糊,山兔也没了踪影,那时,它就停了下来,晃了晃脑袋,就看到太阳在半空中悬挂有了乌啦叭叽的颜色,下意识的又瞅了满地的秧棵,就感到秧棵改变了嫩绿之色,而变作烟紫般的颜色了,正在纳闷之际,它就听到了一种“吱吱”的叫声,顺声看去,就发现了山兔正站在一处高岗上咧着嘴冲着太阳灿笑呢。
狼青崽这下确稳定了心神,支起腿对着一块石头长长地撒了泡尿,全身顿时轻松了许多,它不失时机地晃了晃脑袋,使劲抖了一下身子,藏青色的毛立刻抒展开来,再次向山兔发起进攻。
山兔高高地支翘着它那条短尾巴,仍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跑动着。狼青崽一刻也不放松紧紧地追在山兔子后面,它觉得那些荆棘划破了自己的皮毛,那似针一般的沙棘芒个个扎进了它的脚掌中……。
狼青崽虽然屡战屡败却表现的越来越勇敢,祖宗的狼性本能在它体内膨胀着,它不再虚张声势地嗥叫了,它觉得虚张声势的叫声只能是弱者的一种怯懦无能表现。它变得闷声不响,只埋着头拼命地追击在山兔的后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