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北方船里的家园情怀

摘要:捧读恩师高海涛先生的译著《北方船》,就像站在异乡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迎着和风眺望故乡一样,心被浪漫和美好托举着,满眼都是思念和感恩。

《今日朝阳网》北方船里的家园情怀
文化信使 周艳丽

    捧读恩师高海涛先生的译著《北方船》,就像站在异乡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迎着和风眺望故乡一样,心被浪漫和美好托举着,满眼都是思念和感恩。

    恩师是个性情中人,精通英文与法文,酷爱欧美及俄罗斯文学艺术。他博览群书,博闻强记,是个学者型的作家,更是个性情中人,骨子里同样具有天下书生浪漫的家园情怀。这些年来,读恩师的系列散文作品,感觉他的创作情感始终都在故乡辽西这片热土上缱绻萦绕。《北方船》虽然只是他的译著,但谁能说在这本书里没有故乡、家园的影子呢?他在本书的后记里说,汉语是母语,英语是继母语,他写散文是为了回报母语,而翻译英文诗,是为了回报继母语。但不管母语还是继母语,它都来自故乡,来自家园。

   《北方船》就是北方的家。在这本诗集里,恩师在选材上,没有刻意地去追求经典和时尚。他唯一的标准就是选自己喜欢的,而他喜欢的这些诗多半是跟他人生中某个经历、经验或记忆有关的,最要紧的是这些经历和记忆很多都跟辽西这块土地有关,跟这块土地上的一些人和事有关,透过《1976年的语言课》他看见的是自己的英文启蒙老师于锦绣先生在家乡的小镇上无私教诲和教授他的身影。而《红土地之恋》的忧伤一定挑起了他对辽西这块红土地的那份乡愁。看到《家乡的矿山》他能不忆起北票那座历史沧桑的煤城吗?在那些每天都在辛苦劳作的二十四万异邦矿工中间,他熟悉的身影一定若隐若现。而《母亲说过的英格兰》里那只老灰兔子、老猎犬,还有透着古雅轻寒的老房子,又多像辽西村庄里的景物啊!

    是啊,读《北方船》揣摩诗里的诸多人文景观,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来自故乡和家园。故乡、家园不光是一个人曾经生活、生长的地方,更是一个作家心灵上的归属地。恩师在这本译著中,通过选材的形式营造了一个精神上的家园,这个家园里有《严父》鞭策的话语,有《丑姐姐》心中的寂寥、忧伤,有《妈妈亨唱着蓝调歌》的午夜时光,有《童年故事》,有《浴火的春天》、《夏日梦》和《冬日时光》,有《小镇生活》的诸多斑驳景象……我们的目光跟着他穿越《时间》的隧道,隐约听见他说,《我看见我的恋人》、《乡村铁匠》、《赶牛车的人》以及《安居》在故乡的所有父老乡亲。那些《时光片断》,像一幅幅黑白《老照片》,呈现在他的眼前,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用家乡的语言将它们翻印出来,挂上流年老屋的墙壁,《流年如诗》亦如画,从一月到十二月它们就那么不分彼此地绚烂着,无声地喧哗着,让生活充满浪漫、诗意和感动。

    恩师浪漫的家园情怀也让他成为一个有个性的翻译人。首先在选材范围上,这一百多首诗,很多都是英美诗人的未名之作,在这个崇尚名利的时代,这样的做法无疑充满了挑战性,然而这也正是他的独树一帜和与众不同。

    另外,在翻译手法上,他的个性也让他在追求原诗审美意象的同时,更多更好地做到了自我理解上的创新与升华,正如他的好友陈晓明教授在序言里说的那样“很多诗句都可归结为创作性的笔译”。而我们也可以把这种创作性的笔译看作是恩师家园情怀的另一种诠释,那就是用家乡话去翻译英文诗。用家乡话翻译的英文诗,带着生活的质感和爱的温暖敲击着读者的心,引起的是感恩戴德般的怀念与共鸣,看《那些冬天的星期天》里的父亲多么可亲可敬!星期天他照样早起,用一双因为平日劳作变得皲裂、隐隐作痛的手生起火炉,“等屋里充满暖流,/他才喊我的名字。/我起床穿衣,小心翼翼,想着窗外可能冰冻三尺。/父亲把寒冷赶出了家门,还擦好了我那双漂亮的鞋子。/可是当我开口对他讲话,我的冷漠中却透着寒意。/我到底懂什么呢?/对于冬天的父爱/竟这样一无所知。”这样的诗句读来让人落泪,这个在休息日照样早起照顾家人和孩子的男人,他不就是我们生活里默默奉献,不图任何回报的父亲吗?而面对这份无私的父爱,那个年幼的我们,在漠视和坐享其成时,真的是一无所知!

    读《北方船》,时时为类似的诗行而感动,这些诗,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煽情的渲染,它的纯粹和朴实给人的印象就像是和一个穿著随意、秉性憨厚的乡亲在拉家常,从心里感到温暖和亲切。这也是恩师通过自己巧妙的翻译手法达到的完美效果。

我们知道,在翻译手法上,有直译和意译之说。所谓的直译就是我们所说的照本宣科,有点鹦鹉学舌的意味。而意译通俗的说法就把原作者要传达的意思,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它彰显的是译者的理解力和文学底蕴。在文学翻译中,一个有个性和才情的翻译人,最常用的翻译手法就是意译。而诗歌翻译,意译的使用会更多,因为诗歌的特殊性,要求译者不光要表达原诗的思想性,更要表达原诗的弹性和张力,虚实相生的修辞手法,时空转换的修辞技巧,感官交错的修辞特色等等,而这些要素的运用和发挥,直译是无法完成的。另外,也是因为诗歌的特殊性,一个不懂诗,或者没写过诗的翻译者同样是达不到理想效果的,换言之,一个好的诗歌翻译者,首先应该是个好的诗人。我们知道,西方诗歌普遍的特点就是直率,深刻,讲究铺陈。这样的诗翻译不好的话,就会显得枯燥和僵硬,所以就西方诗而言,它对译者的要求也就相对更高些。《北方船》里的每一首诗在传达原诗音乐性的同时,都以朴实精练的语言表达着原诗的审美意象和语境,显得节奏流畅,韵律和谐优美,修辞用语精雕细刻,试想,如果恩师没有审美感性的高峰体验,没有娴熟驾驭诗歌韵律的技巧和能力是绝对收不到如此效果的,所以说,恩师不光是个优秀的评论家和散文家,更是个很好的诗人。

    记得有人说过,诗人的天职就是还乡。实际上,恩师是不需要还乡的,因为他的文学灵魂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故乡,他说,要让故乡在自己的作品里得到提升,这是理想也是行动,近年来,他怀着对西方文化的景仰之情和对故乡的感念、感恩之心,创作了《青铜雨》、《父亲的菜园,母亲的花园》、《故园白羽》、《英格兰流年》、《故乡海岸桃花》等一系列风格迥异的散文大作,应该说,这些作品从里到外透射的都是故乡情结。令人欣慰的是,他以文学的形式,巧妙地将东西方两种文明的内涵融和对接起来,使得这些学贯中西,具有浓郁书卷气的作品在当下的散文写作中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好评,而那些读过他作品的人一定会记住辽西朝阳、记住北票黑城子的。

    关于《北方船》,恩师说,占据他书橱半壁江山的英文书籍就是他的一座房子,他渴望这座房子就像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描述的那样“多年以后,我还是愿意放弃朋友、爱欲和满天星光,来换取一座没人在家的房子,也没人回来,而我可以开怀畅饮。”这座可以一个人开怀畅饮的房子,同样也是他精神世界里的老家。我想,这座房子前面一定有一口老井,有一个可以躬耕的菜园,园子里或许还有一棵桃树,在他的记忆里,花开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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