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兜(杨秀兰)

摘要:“你要是早点打电话,我就从早市给你买点水果带过来了!”老妈一边高声亮嗓地开门进来,一边说。“买啥水果呀,家里都有。”我一边回复老妈的话,一边接过她的兜,顺手打开掏出一桶苞米花吃了起来。

妈妈的兜

文/文化信使 杨秀兰(辽宁朝阳)

  “你要是早点打电话,我就从早市给你买点水果带过来了!”老妈一边高声亮嗓地开门进来,一边说。“买啥水果呀,家里都有。”我一边回复老妈的话,一边接过她的兜,顺手打开掏出一桶苞米花吃了起来。

  从小到大,我对老妈的兜儿总是充满了渴望,老妈的兜也总不空着,一直都是。

  老妈住的地方与我单位一路之隔,我有时站在办公室窗前,就会不由自主地对着她家的北阳台窗户扫视一番,试图找到老妈在阳台忙碌的身影;而老妈呢,总会趴在阳台上,试图能在停满车的停车场找到我的车,试图看到我。要是看到我从停车场出来,更会惊喜地喊我,“这呢!”我则扬起手,微笑着回应。

  老妈每天两顿饭。吃过不晚的晚饭后,她都会下楼接我下班。在我骑自行车的几个月时间里,她都会找到一个看起来车况较好的自行车,半推半抬到离我最近的位置等我下班。老妈虽然不会骑车,但她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会骑车的样子,手扶车把,半倚着车身,把兜放在车筐里,为我占车。只因我说过,“怎么一到下班时间就找不到哈啰呢?” 所以,每到临近下班的时候,我都会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搜寻老妈,而似心有灵犀般,每回都会收获老妈仰头的目光。

  在接我下班的幸福时光里,老妈也会变戏法般地对我进行投喂:有时是几颗枣加核桃,有时是苹果、桔子、山楂卷,有时是韭菜、豆角、西红柿,有时是切成段适嚼的甜杆,从老家带回来的杏子、李子(写到这,我吞了下口水,嘴里涌起了酸甜),有时是苞米、地瓜、瓜籽,有时是熬好的皮冻、包好的豆包……在老妈的兜里,你永远不知道会掏出怎样的小惊喜。

  我开车,老妈总是稳坐副驾驶位置。刚上车就开始从兜里往外掏东西,剥好的鸡蛋,吃不,插好吸管的酸奶,喝不,拧开盖的矿泉水,渴不,吃块糖不,榴莲味的,面包、香肠,你吃哪个,超市买的(老妈知道我不乱吃东西,每次都会特别强调一下购物出处,有时我也会提高警惕,因为我曾捕捉到老妈得逞后“狡黠”的笑容);有时我会无声抵抗,更多时则是大快朵颐。

  老妈的配音最厉害,每次导航的时候,她总能跟上郭德纲、马丽、小岳岳的节奏,总能做到同频,只要导航一说话,老妈就恰好发声,好在我有两只耳朵,会过滤声音,好在我定力强,没跑偏;即便跑偏,耳边即会传来“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及时纠偏。

  虽然我多次提出反对老妈坐副驾驶位置的意见,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老妈。老妈对坐副驾驶“伺候”司机这事,很在行,并乐此不疲!

  随着时代的变迁,老妈的兜也发生了变化。上世纪80年代初,老妈一外出,不论是办事还是赶集,都会挎着一只塑料材质窄条编制的手提筐,四四方方的筐容积很大,里面会装些大粒盐、酱油醋、猪板油等生活必需品,偶尔也会掏出些饼干、炉果、麻花,这让盯着兜眼巴巴的我们充满了无限的想象。记忆里还有那种软塌塌的“尼龙蝇”网兜,装不了多少东西不说,还让我们没有打开的欲望,因为装的啥一目了然。记忆里还有各色防雨绸做的布兜,我们姐仨一般会通过外观来猜测里面的“好嚼”儿:可能买苹果了,不对,是梨,苹果圆,梨尖。尼龙绳和防雨绸的兜,都有一个缺点,就是提久了,挎久了,勒手,累胳膊,都不如手编筐实用。

  现在老妈的兜,主打宣传。五颜六色且种类繁多:教育类的,各种补课班和校外培训机构的材料应有尽有,考公务员的,小升初的,中高考一对一的;医疗健康的;家居生活类,装饰装修的,房产交易解疑的,难件快办的——只要你有需求,都能在老妈的库存兜里找到。老妈俨然已成这些商家行走的广告代言人了。

  时至今日,我仍对老妈的兜神往,每次接过兜,都会第一时候翻看一下,在老妈的兜里,承载着我的别样幸福。

  周末,我把战友采摘后码得整整齐齐的山芹菜放进老妈的兜里,一并将荔枝、巧克力装入,平时装的则是江米条、麦片、芒果、地瓜、大枣、柿子饼、榛子等;远在北京的老二更甚,寄回过小米、绿豆、黄豆、大枣等,还有牙膏、焗油膏,擦手擦脸的,还有每回必买的稻香村点心;老三也是,干果、水果供应着。老妈的兜总是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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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秀兰,曾在部队服役11年,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喜欢码字,旅游,摄影,爬山,跑步,阅读,侍弄花草。

[编辑 雅贤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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