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每一位老人

文图/文化信使 张广艳（辽宁朝阳）

　　酷热未去，立秋已至。

　　昨夜老妈又腹泻了，可能是因为季节更替，这次腹泻来势凶猛，夜里给她换了三个内裤。

　　82岁的老妈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腹泻一次，她自己和我说，你二姐三姐那里还好，弄脏的被褥内裤可以用洗衣机洗，而你大姐那里因为自来水水压不够，只能用手洗，还都是用凉水。听得我好心疼。

　　早晨，把带便的被褥放进洗衣机，把内裤放进盆里，戴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开始清洗。可是，最要命的事还是发生了，竟然停水了，当时我真的要哭了……

　　和丈夫用最原始的方法弄了几桶井水，我知道我必须要把它们洗出来，如果我把它们扔掉的话，妈妈心里肯定会不好受的，她肯定会以为做儿女的嫌弃她了。本来腹泻她就很难受，我不能让她心里雪上加霜。所以我尽力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边洗衣服，边时不时地对满是歉意看着我的她笑笑。下午，当所有挂在院子里晾衣杆上的衣物，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在风中舞动时，我发现，她笑了，于是我也笑了。

　　自老爸离世后，老妈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平时多是姐姐们在照顾她，但是假期她总是喜欢和我回老家呆上一个多月。每天推着她这走走，那瞧瞧，听她讲过去的事情，也不知为什么，她经常刚吃完饭，就会忘记了自己吃的是什么，但她对以前的事情记得都特别清楚。每次几乎都是同一件往事，但是每次她都讲得津津有味，动作、表情、语气、神态几乎都如出一辙，但我还是喜欢用升调的语气来配合她：“噢？”“是吗？”“这样呀？”“那后来呢？”她讲得就更加开心了。

　　我知道，她喜欢与人交谈，她害怕孤独，可是她耳朵背得厉害，和别人唠唠嗑就跑到另一条线上，所以别人都会很礼貌地和她唠上几句，然后就走开了。她就一个人落寞地在椅子上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人来人往的热闹是她无法拥有的奢望。

　　我要推她去广场等人多的地方，她又不肯，说她不想和别人说话，嫌累。我想她是看出了别人对她的敷衍，还是不想让我受累推她走太远的路？

　　想到这，我就不由分说地推着老妈去了广场，一路上她似乎也很兴奋。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我们的长辈们，是不愿给别人添更大的麻烦，哪怕是他们的子女！同时他们想用自己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正走着，迎面过来了一个熟人，他由女儿陪着遛弯，他女儿和我们打招呼，而他瞧也没瞧我们一眼，自顾自地走了。一起散步的邻居说，这个熟人得了小脑萎缩后，几乎不再说话，好多曾经熟悉的人都不记得了。每天大小便都是靠垫尿不湿解决的，他女儿每天过来给他换，而他自己从来不知道换，真的是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啊。

　　又走了几步，遇见了老妈从前的同事，她是去给她大姨送饭，她大姨父去世了，而大姨一生无儿无女。我问她：“天天去？”她说，“可不，要不我大姨吃啥？自己做不了饭了。有一次忙，送了两天量的饺子，每顿吃完也不知道放冰箱，结果全坏了，可她就那样吃到我们下次去。唉，人老了，真不容易……”

　　如何有尊严地老去？如何高质量地活着？可能是我们每个还没有老去的人，都应该深入思考的问题。心里突然堵得厉害，到家安顿老妈洗脚睡觉后，翻了翻朋友圈，发现每个人过得都不容易。

　　生活有时还真的是我们不能到达的远方和读不懂的诗，有的只是眼前的苟且。可正因为如此，我们内心更加对诗和远方充满了渴望。

　　昨天接到邮递小哥的电话，说是有我一张汇款单。原来是《德育报》邮来的稿费，还是有点小兴奋的，以前还收到过《朝阳教育》和《今日朝阳网》的稿费，真的很感谢他们，钱多钱少、有没有钱都是次要的，而是这些亲爱的编辑们，让我有了笔耕不辍的劲头。只是假期以来，几乎没有了自己的时间，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陪伴妈妈和孩子。

　　倒也不觉得遗憾，因为“首孝悌，次谨信。有余力，则学文”嘛。老去，是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的问题，而他们，每一个老去的人，年轻时都像“后浪”一样，为国为家为社会拼搏过奋斗过。他们是国家的一笔财富！家有一老，胜似一宝。

　　让我们真正用心地去陪伴和善待每一位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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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广艳，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1994年毕业于辽宁朝阳二师，任初中英语教师，一直担任班主任工作。

[编辑 雅贤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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