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故事

文/王晓娟（辽宁凌源）

　　雨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推开窗子，清凉的雨丝轻轻地跳到我的胳膊上，不仅花草树木，空气也彻彻底底地被雨清洗了。风雨中的小树摇曳着，我站了好一会儿，贪婪地吮吸着凉爽纯净的空气，满目清新，满心喜悦。

　　看着雨溅落在草地上，听着那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雨的故事。

　　小时候喜欢下雨。下雨了，骑在半截木头窗子上，像骑马一样晃着。一边大声吟唱着那首至今没忘的童谣：“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一边伸手去接房檐下珠帘一样的雨。妈在那儿干着缝缝补补的活儿，却也没忘偶尔提醒我一句“小心窗户纸哦！”姐可不管这些，只顾着低头纳她精致的鞋底。唯有我，炫耀着细嫩的童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吟唱，好像北京真的来了电话，“唱”的声音越大越能去当兵似的。真奇怪——妈和姐都不烦吗？怎么都由着我的喜好来呢？也许我真的增添了她们的快乐吧！

　　“唱”够了，索性跳下窗子，跑到园子里的黄瓜架下，摘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轻轻地摘下那金灿灿的花儿，使劲儿一撸。然后跑到屋檐下，一边咬着脆脆的黄瓜，一边伸出脚，在黄瓜的清香里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房檐上坠落的雨珠怎样冲掉满鞋的泥，巴不得越凉越好。

　　雨停了，喜欢装模作样地拿着一个小竹篮，叫上一两个伙伴儿，到离家不远的草场旁边的空地上捡地瓜皮。每一次，都是乘兴而去，空手而归。妈可不指望这些，因为她知道那纯粹是玩儿。

　　读师范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不太注意细枝末节，甚至不太喜欢打伞。雨下的大小都无所谓，只要淋雨就好！有时候和雪梅傻傻地站在雨中，弄得满身湿漉漉的，也不过是回去换件衣服，烦恼没了就行。偶尔跑到秀丽的伞下，就算在乎自己了。

　　赶上礼拜天，大家没办法在雨中出去，除了去班里学习的，多半躺在宿舍里，看着琼瑶的小说，嚼着“龙潭”（方便面），蛮诗意的。雨停了，在宿舍里圈了一天的我们终于不再淑女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跑到操场上有积水的地方，嬉笑着拍下倒影中的我们，罗曼！

　　难忘的是有一次天晴的时候和同学到附近的山上去玩。赏花观景，兴致极浓。谁知天有不测，突降大雨，慌不择路。好在路转溪头，忽现一世外桃源般的农户可以避雨，可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赶上心情不好，下雨天就不再诗情画意了。我就遇到过那么一次，早晨坐火车出去，一天都阴雨绵绵的，心情比什么都糟糕。看着窗外雨中的树叶，没有一点透明的感觉。

　　毕业了，仿佛突然间就长大了似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淋雨的诗情雅致。下雨了，只是发愁——不管雨多大，都得跑到离家十来里路的地方上班。于是穿上雨衣，挽起裤腿，蹬上自行车，在满是积水的土路上“劈荆斩棘”。车轱辘溅起的泥黄色水花，再也没有上学时故意溅在身上的那般可爱了。

　　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我考到县城的一所小学任教。下雨天又多了一份责任感。下雨了，学校下边的破路，自然流成河了。不记得那一个个清凉的早晨，抱起多少个没有家长送的孩子，来来回回地趟过“小河”，鞋湿透了，好像越湿越敬业似的。年轻真好！

　　一年又一年，夏天免不了下雨。

　　下雨天，睡觉天。盖着被子，香甜地睡上大半天，当然好了！可也有睡不着的时候，于是，先生看他的足球，我听我的音乐。今非昔比——人到中年！

　　雨，还在下着……或许，每一个雨滴就是一个音符，或许，每一次下雨，都编织着一段故事。雨中的故事就像一本书，记载了人生的历程。不一样的岁月，不一样的情怀，不一样的态度，却都值得细细地咀嚼、回味。

　　雨，还在下着……我再也不会像年轻时那般去淋雨了。只是偶尔走到窗前，伸出手，像当年一样感受它的润湿，就觉得很浪漫了。不过，我依然喜欢雨！感谢雨！不只是回忆，驱走昨日的炎热，给我满目青翠和凉爽的，不还是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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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晓娟，中学高级教师，凌源市教师进修学校小学语文研训员。朝阳市骨干教师，朝阳市思想道德建设先进个人，凌源市模范教师，凌源市课改先进个人。曾多次在省、市级教学展示评比、优秀课评选活动中获优秀指导奖，数篇论文获国家、省级一等奖。《启发想象，拓思创新》一文在教师报公开发表。

[编辑 立军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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