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也少舔点吧,差一不二就行了,蜂蜜可真齁人啊!师傅却说……(马福春)

摘要:不知不觉间,又进入了“清蝉嘒嘒落槐花”的五月。一场霏霏细雨之后,我漫步于槐树林,一股股浓烈的槐树花香扑鼻而来,那独有的馨香沁人心脾。看着雨润后的串串洁白槐花,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师傅。

师傅你也少舔点吧,差一不二就行了,蜂蜜可真齁人啊!师傅却说……

文化信使/马福春(辽宁锦州) 编辑/明月

史庆友 摄

  不知不觉间,又进入了“清蝉嘒嘒落槐花”的五月。一场霏霏细雨之后,我漫步于槐树林,一股股浓烈的槐树花香扑鼻而来,那独有的馨香沁人心脾。看着雨润后的串串洁白槐花,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师傅。

  一九七九年槐花飘香的五月,我结束了知青生活返城进了企业。公司破例安排我到土产组做副保管员,协助老保管员记账、报账。老保管员五十开外的年纪,个子不算高,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脸色黑得赛过了包公,人送绰号“大老黑”,他就是我的师傅。

  那年槐花开得旺盛,槐花蜜获得了大丰收,送蜂蜜的大马车络绎不绝地赶进了公司大院,排了一大溜儿。我师傅一边忙着指挥工人卸车,一边忙着验质、检斤和入库。我初来乍到,啥也不懂,就在一旁看着师傅不停地将手指头在蜂蜜桶里来回搅动,又将沾着蜂蜜的手指放在嘴边舔。视觉受到了冲击,味蕾受到了刺激,我也把手指伸进了蜂蜜桶,然后贪婪地吸吮着沾在手指上的蜂蜜。这情形被师傅看到了,他劝阻我说:“傻孩子,不可以这样吃蜂蜜的。”对他这话我很不理解,自己小声嘟嚷了一句:“小心眼,怕我吃,你咋还吃呢。”我没有听师傅的劝,又偷偷地吃了几口蜜。结果嗓子眼被蜂蜜齁得冒火,说话声也变了调。师傅心疼地对我说:“听师傅的话,快去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我沙哑着嗓子对师傅说:“师傅你也少舔点吧,差一不二就行了,蜂蜜可真齁人啊。”听完我的话,脸黑的师傅瞅着我“嘿嘿”地笑了。他说:“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收购蜂蜜要学会望、品、试、查。眼下咱没啥先进设备做检验,只能通过口尝眼看这些老经验、土办法来辨别蜂蜜的真假、糖度的高低。本来就不科学,那就更不能差一不二了。你知道,咱收购蜂蜜差一度就差五分钱。你的文化高,会算账,你算算,一斤差五分,这成百上千桶那是多少斤,那得差多少钱?”师傅说话的语调很平稳,和风细雨,但我自己却感觉到很羞愧,脸皮在发烧。

  我默默地跟在师傅身边,细心观察师傅的每一步操作。不知不觉间肚子发出了抗议,“咕咕”直叫。我拉了一把师傅,指着手腕上的表让他看。他看了一眼后歉意地对我说:“都过了吃饭点了,你快去吃饭吧。”我说:“你也该休息一会了。”师傅直起腰,看了一眼排队的马车,对我说:“我还得再忙乎一会,等答对完他们再说。他们从乡下进城送蜜不容易,要披星戴月起大早来,咱不能因为自己晚吃一会儿饭让他们再摸着黑往回赶路。”我看着黑脸的师傅,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那天,我陪着师傅一直忙到了午后三点多才去吃午饭。吃过饭,师傅微笑着拉起了我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说:“跟着我受累了。”我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是你辛苦了,我帮你卷一支烟吧。”说完,我从师傅的烟口袋里抽出一张烟纸,抓了一捏烟丝,卷了一支烟递给他。师傅笑眯眯地将烟叼在嘴上,让我帮他点燃了烟。他吸了一口烟,又吐了个烟圈。看着师傅一脸满足的样子,我笑了。

  转眼过去了几十年,五月槐香里的那段师徒情永久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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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福春,笔名闾凌宜人。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锦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者、散文在线签约作者。在《中国地名》等媒体上发表小说、散文、诗词作品若干。曾获得盛京文学网冬季赛小说奖,第一届辽宁微篇小说协会《夏韵》文学大赛散文金奖。

  [责任编辑 赵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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