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卖地瓜的方式,你见过吗?(刘世卓)

摘要:那年,在乡粮库工作的爱人下岗了,赶巧家门前国有林场的林地向外发包,在那地里除了栽树之外,还可以种些经济作物,为了维持生计,我动员爱人把那林地承包了下来……

这样卖地瓜的方式,你见过吗?

文化信使/刘世卓(辽宁营口) 编辑/明月

  那年,在乡粮库工作的爱人下岗了,赶巧家门前国有林场的林地向外发包,在那地里除了栽树之外,还可以种些经济作物,为了维持生计,我动员爱人把那林地承包了下来,那是四十余亩的林地,刚刚失业的爱人,立马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地主”,尽管一直生活在农村,可关于耕田种地的事,对我和爱人来说,还真是门外汉,却从此开启了“战天斗地”的日子。

  按照承包合同的约定,我和爱人策划张罗着,雇人把拌脚石头瓦块坑洼不平的林地进行了整修,并横平竖直地打点栽上了杨树,树空间的距离都是三米,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树列都整齐有序,恍如是接受检阅的士兵,甚是壮观。

  林地的土质,不是很好,都是沙壤土,一个朋友向我们推荐了一种地瓜,说这种地瓜非常适合这沙壤土的生长,产量高,口感好,并且这地是生茬地,初栽的树苗尚小,树间的距离较大,不会影响地瓜的采光与通风,说不定还能一举两得,获得一个好收成。

  我和爱人考虑了再三,决定趟一把试试,不试,怎能知道个中的奥妙?路,是趟出来的嘛。四十余亩的林地,抠出栽树的面积,大约有三十亩左右的地块,全部栽上了地瓜。当时的那个场面,真的是个热闹,扶着犁杖打地瓜垄的,挥镐刨坑的,抿地瓜秧的,描肥的,运水的,浇水的,封坑的,足足二十几号人,紧锣密鼓地忙活了四五天,终于告一段落。放眼望去,娇嫩的地瓜秧,在垄背上露出一个个小脑袋,在春风中沐浴,希望,在这片地中升起。爱人风趣地说,咱下岗失业无处挣钱了,承包这林地,栽地瓜,赔赚不说,至少给周边的乡亲创造了百十多个工时的挣钱机会,发放人工费三千多元,相当于上班时两个多月的工资呢。能为周边的人创造挣钱机会,爱人当时的心情那真是自豪的不得了。

  地瓜秧栽完没多久,就接二连三的下雨,大地里,整天湿漉漉的,踩上一脚,一个大泥巴饼子,迈不开步,容不得人进地,随着地温的升高,雨水的滋润,地瓜秧开始疯长,野草也不甘示弱,赛着劲似的往上窜,当地里终于干爽能够下得去脚进得去人的时候,我们进到地里试图把草薅掉,那草根扎得深深的,把下面的土包裹得紧紧的,草薅出来了,居然连地瓜秧的根系也带了出来,继续薅草的话,势必影响地瓜的生长,眼看着野草连成了片,喧宾夺主,盖过了地瓜秧,可我们却爱莫能助,当时的心情,那真是乱极了,地瓜秧被草辖住了,还能长地瓜吗?!

  地多事杂,那年的夏天,七事八事的忙叨,感觉一天也没消停过。一晃,就到了秋天,地里的野草和地瓜,完全是任其自然的生长,不知详情的人,十有八九会对着那片林地说,可瞎了这片地,怎么不种点农作物呢,怎也比任这野草疯长强啊!这话,听得让人脑袋发大,确实,林地里,只看到野草而很难看到地瓜秧,这可是活生生的现实!春天的时候雄心勃勃的购买地瓜秧以及为此投入的人力物力,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全指望着这片地瓜四两拨千斤,赚下一笔钱,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可眼下这情景,能有地瓜吗?产量咋样?

  闷在屋里发傻,终究不是办法。动动脑子,办法总比困难多。那天,我和爱人商量,刨地瓜,是个力气活,不妨雇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连清理野草再刨地瓜,看看半天时间到底能刨出多少地瓜,总不能彻底放弃。爱人说那就选一块地试试吧,当初不就是想趟一把试试吗,那就试到底。结果半天的时间,刨了二分多地,其中清理野草和地瓜秧,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刨出了100多斤的地瓜,当时的市场行情,地瓜是每斤0.5元,人工费每人每天20元,把这半天的劳动成果换算成现金,抠出刨地瓜的人工费和招待费,基本没有剩头。

  中午把地瓜蒸熟了给大家品尝,口感好极了,甘甜面,十足的栗子味,当地的地瓜很少能有这种口感,地瓜确实是不错,可继续雇人刨下去的话,根据上午投入与产出比例计算,已经没什么价值了,自己又没有那份体力完成这近三十亩地的挖掘工作,咋整,这可是一年的心血啊!

  望着这三十余亩的“荒草片”,爱人闹心的不得了,尽管是秋收时节,可村子里的人均耕地不是很多,收秋的节奏不是很紧,闲人多的是,我突然来了灵感,来到村部,请村干部帮忙用广播给播了一个卖地瓜的广告,以每斤0.25元的价格卖出,条件是谁买谁到地里自己刨。

  刚开始,来的人不多,可刨着刨着,人居然越来越多,上至上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下至上学的孩子,几乎一家人全部发动,能拔草的拔草,能捡地瓜的捡地瓜,能刨地瓜的刨地瓜,真是人尽其用,这一下可不得了,第二天的时候,四十余亩的林地里,不下百十余口人来刨地瓜,有赶着毛驴车来的,有开着机动三轮车来的,来的人,都是满载而归。几乎是没用上三天的时间,偌大的一片地,几乎被人抠了两个来回,地下的地瓜,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么卖地瓜的方式,在当地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爱人的脸,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爱人悄悄地告诉我,春起栽地瓜投入的成本,不仅拔出来了,还多少有点盈余。看着爱人那孩子般喜形于色的脸,我默默地感谢上帝,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同时对当初大面积栽种地瓜的鲁莽之举,深深地感到后怕。耕田种地,很大的成分是靠天吃饭,如果入夏以来不是接二连三的下雨,就能给我腾出充裕的时间进行除草,把草看住了,地瓜的收成一定会更好。

  经历了这个事件,让我更深深地体验到了做农民的不易,对朝夕相处的农民以及日用的饮食,徒增了敬畏与感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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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世卓,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老家在辽宁葫芦岛建昌县,现供职于农行辽宁营口开发区支行。喜欢文字。曾有小说、散文、通讯等散见于相关媒体。

  [责任编辑 赵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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