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清明回家(两篇)(张丽)

摘要: 辽西地区有一句民谚:清明前后,种瓜栽豆。

清明回家(两篇)

文化信使/张丽(葫芦岛) 编辑/繁花似锦

南菜园子

  辽西地区有一句民谚:清明前后,种瓜栽豆。

  爬南山回来,路过南菜园子,看见堂哥和嫂子正在种土豆。只因我家搬迁到了葫芦岛,所以这个菜园子一直由本家大哥经管种植。

  我进入菜园里和大哥嫂子闲聊几句。时间,真是一把锋利的刀。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大哥和嫂子已经是将近七十岁的老人了。

  那口小水井还在,水井就在园子的边上。水井旁边有一大堆马莲花已经冒出了绿叶。记得我离开家乡的时候,这口小水井上面是有辘轳的。

  看着眼前大哥和嫂子栽种土豆的情景,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在园子里种菜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展现开来。

  农村的菜园子都是用石头块垒起来的,我们都管那石头墙叫坝墙子。也是这样的季节,父亲从小水井里用水桶摇着辘轳,打出来两水桶水,然后在园子外面就地取材,弄一些土,搅拌成泥巴,然后把泥巴一铁锹一铁锹地堆在坝墙上,在坝墙上插满葛针。葛针就是酸枣树枝,上面长满了刺,为的是防止鸡鸭猪来园子里祸害才这样弄的。

  父亲干活的时候,我也帮着往坝墙上的泥土里插葛针。偶尔还可以捡到几个没有脱落的酸枣吃。酸枣,酸酸甜甜,特别好吃。我们家的山坡上,长了很多这样的酸枣树,插在园子的坝墙上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父亲把园子收拾干净了,看着那一墙新插的葛针,在当时我幼小的眼里真的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父亲把这一个菜园子都会种上土豆。父亲打垄,浇水,等水干了一些,我就把一个一个的土豆种子匀净地按在垄沟里。父亲看我帮他干活,满脸慈爱的笑意:“我大闺女,真灵活,干什么活儿一教给就会。”我听到了父亲的表扬,心里美得无法形容。

  父亲,你知道吗?就是这些小事儿,女儿也记得清清楚楚。无论岁月怎样变迁,父亲的笑容,父亲的表扬,印在了女儿的心里。

  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出门几天。那时正好是土豆成熟的季节。到家里看见父亲不在家,我就问: “妈,我爸呢?”妈说:“你爸在南菜园起土豆呢。”我急急忙忙地出门往南菜园跑,大老远就开始喊: “爸爸”……

  父亲看见了我,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往那蓝色的秋衣上一抹。记忆深处,父亲经常喜欢穿那件蓝色的秋衣。父亲高兴地说:“我大闺女回来了。”脸上依然挂着那么慈爱的笑容:“走,闺女,回家吃饭去。”父亲挑了满满两筐的土豆,我跟在父亲的后面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如今,小菜园子依旧在那里,那个小石头井依旧在那里,插满葛针的小坝墙依旧在那里。可是,父亲……

  我的眼前恍然出现了父亲的身影,还有那满菜园子的土豆花正在盛开着。


老屋

  那天中午,我在侄女家的阳台上站着。空气真好,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朝阳的气候就是这样,天蓝蓝的时候特别多。布谷鸟忽然叫了起来:“布谷,布谷……”

  好多年没有听到布谷鸟的叫声了,现在听起来,觉得异常地温暖开心,仿佛也回到了小时候。

  二叔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我小时候在家的时候,二叔可是村里的“人物”。他比较懒,偶尔还打二婶儿。我笑着问二叔:“二叔,挺好的呗?现在还打二婶儿吗?”二叔话语有点啰嗦:“哎,这一辈子过的,想和她说几句知心嗑都不行。不过,现在我还是当家人。”

  二婶儿从小耳朵就聋,嫁给二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山村,有很多人娶上媳妇儿过日子就不错了。

  我说:“二叔,陪我看看老屋子吧。”

  二叔步履踉跄地上了侄女家的台阶,侄女家是二层楼。站在她家阳台上就可以把我们曾经住过的老屋看得清清楚楚。

  二叔所以说话不利落,走路摇晃着,是因为他得了轻微的脑血栓。

  我和二叔站在侄女家阳台的一角,一起望着我们的老屋。二叔说:“无论走到哪里,也不要忘了自己的家,自己出生时的屋子啊!”

  是的,在我的心里,老屋何尝不是我内心里最欢乐最踏实的地方呢?这些年经常会做梦,梦见在老屋生活的日子。

  老屋已经很破旧了,但是依然倔强地站立在东山脚下。看着老屋,父亲母亲的身影频频闪现。我仿佛看见母亲正坐在煎饼鏊子前在给我们摊煎饼、正在大锅里给我们贴大饼子炖大白菜、大灶台里的火苗呼呼地燃烧着,而父亲正在拉着风箱和母亲说话……

  这里的一土一石,一树一墙,都曾经沾满父母的汗水。为了这个家,父母历经怎样的辛苦把我们兄弟姐妹扶养成人的呢?

  眼睛又不争气了,泪水默默滴落。

  大妈家那几棵大梨树已经不在了。几十年前,到了这个季节,梨花马上就开了。大妈家的大梨树就在老屋旁边的河沟边,每每梨花开的时候,我们家的院子就会飘满淡淡的梨花香。幼小的我们,就会去院墙上特意嗅着花香。晚上,穿上我喜欢的花布衫,去东屋里写日记,抄写古诗词。一边写着,一边闻着柔软春风里的花香。

  多年来,之所以最喜欢梨花,我想是和老屋旁边的这几棵大梨树分不开的。

  老屋虽然破旧了,也已经卖给了别人家,但是,老屋依旧是我人生里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忘不了母亲给我们做的各种饭菜,忘不了和父亲一起在收音机前争着抢听评书《岳飞传》,忘不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成长过程。

  老屋,已经不仅仅是老屋了。

  它记录了半个世纪的历史沧桑,记录了我们村的兴盛衰败,记录了我们村的很多故事。

  老屋,在我的灵魂深处,一直在,一直在!

[责任编辑: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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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丽,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朝阳出生,现居住辽宁葫芦岛,退休工人,喜爱文学,尤喜散文和诗歌,偶有作品发表:《辽宁职工报》,《辽海散文》,《连山文艺》,《绥中文艺》,《塞外风》,《宁河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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