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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西点军校（美国纪行之三十五）

文化信使/邹本殿 编辑/明月

　　来美国之前就有一个愿望，到美国后如果可能的话，要去参观一次美国陆军军官的摇篮——西点军校。当初并不知道人家让不让参观，我的想法是，即使是进不了军校大门，哪怕是能在大门外远远地看上一眼也算圆了一个多年的梦。

　　1985年部队内部曾经播放过一部叫《西点军校》的录像片，那种近似于残酷的魔鬼式的训练场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打造钢铁意志。后来我们国内拍摄的《女特警队员》和《士兵突击》等电视剧中的超极限训练、打击式的管理模式和残酷的淘汰机制等情节都不能与《西点军校》中的故事情节相比。从那时起我就有了有朝一日参观一次西点军校的想法。

　　但在那个年代我知道我的那种想法近似于天方夜谭，因为那个时代不要说普通人到西点军校参观，就是能到美国一次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参观西点军校只是一个梦。谁想这次美国之行就让我梦想成真，儿子多方联系后竟然获得了去西点军校参观的许可。

　　得到可以参观消息的那天中午，我们就立即驱车从纽约曼哈顿街区出发，沿着哈德逊河东岸北行前往西点。

　　纽约曼哈顿半岛的高楼大厦与哈德逊蓝色的河水相映成辉，人文的和自然的景色互相交融让人赏心悦目。哈德逊河是纽约的母亲河，我喜欢哈德逊河水的清澈，我也喜欢它两岸陡峭的河谷，我还喜欢它的碧波万顷和波澜壮阔，它在曼哈顿半岛的南部汇入浩瀚的大西洋。只是冬季里河谷两岸灰褐色的树木让哈德逊河缺少了点绿色的掩映。

　　沿着哈德逊河西岸北行，大约走了七八十公里的光景，GPS显示西点到了。儿子到接待处联系后校方说，不但可以参观，学校还给提供专门车辆和解说员，只是需要每人交纳14美元的参观费，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West Point（西点）军校的大巴

　　买好了票被告知参观的时间要等到下午一点半。也许是人们不知道西点军校是可以参观的，也许是人们对参观军校不感兴趣，总之来参观的人很少，到了约定的时间加上我们一共来了8个人。解说员忙着招呼着大家上车，学校提供的喷涂着西点军校字样的大巴车很豪华，解说员是一位五十几岁的白人女性，上车后就开始里啦哇啦地介绍开了，但我一句也没听懂。

　　从学校接待处北行不远，导游说学校的大门到了。映入我们眼帘的学校大门远没有它的名气大，建筑也不雄伟，只有一座方形城堡一样的建筑。但这个城堡上的内容却很丰富，上面悬挂着我们熟悉的西点军校的校徽，还有一些大概是象征着学校精神和文化之类主题的浮雕。大门连个像样的持枪哨兵都没有，只有两个穿着灰衣灰裤的如骑士一样的士兵站在那里，那就应该是我们曾在《西点军校》电视剧中看到的已经有200多年历史的西点军校校服了，剩下的就是穿着荧光标志的黑衣警察模样的门卫，与这所学校的赫赫声名极不对称。停车后，上来一个黑人警官，检查了每个人的证件后就让我们的车驶入了学校的大门。

　　不懂英语也有不懂英语的好处，可以获得一些意外的收获。车辆接近学校大门时，我拿着手机就是一阵狂拍，余光中我看到导游朝我们这个地方指指点点的，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原来是告诉我们学校大门是不能拍照的，等坐在前排的儿子走过来告诉我时，该拍的我已经都拍完了，偏得了一些珍贵的镜头。

　　大门城堡上的西点军校校徽很复杂，是一个象征着美国武装力量的盾牌。盾牌上有象征古希腊智慧女神的头盔。头盔下面有一柄象征着军事职业的希腊短剑。头盔与短剑表示西点军校的军事与教育智能。盾牌顶端，绘有一只张开翅膀的美国之鹰,鹰爪紧握13支利箭和橄榄枝，象征着战争与和平。鹰右边的饰带上，刻有西点校训——责任、荣誉、国家。鹰左边的饰带上，刻有西点1802美国陆军军官学校。

　　西点军校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西点”的小镇，所以习惯上被称为"西点军校"。学校就建在哈得逊河大转弯处的岩石坡地上，大部分建筑都面向哈德逊河流而建，很多校舍都是三面环河。我们看到，在寒冷的冬季里风景也异常秀美，估计到了春夏季节就更是风景如画了。校舍占地面积非常之大，我们乘坐的校内大巴缓缓前行，校园的道路蜿蜒曲折，草坪、操场、校舍等景观不时地变换，学校的各种设施不规则的排列，对于我们这些看惯了国内规规矩矩的军校院落的人来说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英语不太灵时参观美国的文化历史场所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越听不懂就越发感觉到解说员英文解说词的冗长，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等到她解说完了，立即招呼着人们离开前往下一个景点，根本就不给我们留出中文翻译的时间。儿子他们只好边走边给我们见缝插针地翻译几句，而我们这时听到的翻译已经没有了此声对此景的针对性，所以，能弄懂的东西就很有限。

　　解说员介绍中多次提到杰斐逊，因为杰斐逊时任美国第三任总统。1802年3月，经杰斐逊总统提议，国会批准成立了“美国军事学院”，校址就确定在这片叫西点的地方，从这一天起就标志着西点军校的正式诞生，当时只有10名学员和7名军官。西点军校的正式校名应为"美国军事学院"。在西点军校建校二百多年的历程中，培养了众多的美国军事人才，其中有3700人成为将军。除此之外，西点军校在培养大批军事家的同时，还为美国培养和造就了众多的政治家、企业家、教育家和科学家。学校号称是“美国将军的摇篮”，我们所熟悉的许多美军名将如艾森豪威尔、巴顿、麦克阿瑟、布莱德利等均是该校的毕业生。这些名人在校期间的许多轶事还被以后的西点人所津津乐道。

　　解说员说，西点军校强调学员的体育素质，所以学校的体育设施种类齐全，设备完善。它拥有两座大型综合体育场、一幢体育大楼和数个室内外游泳池、室外篮球场、排球场、足球场、网球场、橄榄球场、曲棍球场、滑雪场、高尔夫球场。我们在参观时，学校的院内不时地有穿迷彩体恤和短裤的学员在操场上跑步锻炼。西点军校还认为，体育素质好的人往往都能打仗，艾森豪威尔在学校时学业平平，但是他篮球打的好，毕业到部队后因作战勇敢，指挥有术，升迁较快，直至升任二战时的欧洲盟军总司令，后来还当选为美国总统。我们在国内时经常听到一些专家学者在讲课时都把西点军校的校风和校训当作范例贯穿于课堂内容中，这次来这里参观也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西点军校的校训是“职责、荣誉、国家”，学校特别重视对学员品德的培养，校训强调，西点仅仅培养领导人才是不够的，必须是品德高尚的领导人才。学员从进校的第一天起，就被灌输西点的基本价值观，即正直诚实和尊敬他人的尊严。《学员荣誉准则》明确规定“学员不得撒谎、欺骗和行窃，也不得容忍他人有上述行为”。解说员说，学员在撰写论文时，如果不能对被引用的观点和文字加以说明，一经查出，轻者要被严厉批评，重者则被勒令退学。西点告诫每位学员，如果自己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就必须以同样的尊敬和尊严对待别人。

　　解说员说，西点军校招生非常严格。每年招生约1400人左右，凡报考的学员必须是美国公民，年龄和身高都有严格的规定，报考学员必须在高中学习成绩名列本班前茅，身体健康，在参加考试的前一年还必须得到美国总统、副总统、参议员、众议员、州长、市长或部队主管等身份的推荐。获得正式报考资格的青年，还必须参加全国统一考试择优录取。

　　每个学员在考入西点前都要做好被淘汰的思想准备和相应的保证。一般第一年新生淘汰率为百分之二十，最终能学完四年毕业的学员占入学总人数的百分之七十左右。从录取到毕业，学校的管理就是法制化的，铁面无私。所有学员还被要求男生必须留平头，女生留短发。女学员不得化妆，涂口红，涂指甲油，戴首饰。这些修行式的清规戒律就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学校校园里有很多的雕塑，有兵器雕塑、有动物雕塑，有人物雕塑，都象征着西点精神，代表着西点的文化，也有与西点有关的战争故事，还有从西点走出去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在学校图书馆门前有一尊巴顿将军手拿望远镜的雕塑，并不是他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寓意，而是来源于一个故事。从西点军校毕业的巴顿将军后来成为“二战”中欧洲战场上的一名叱咤风云的将军，但巴顿在学校学习时却成绩平平。当记者在欧洲战场上采访这位将军问起他为什么学习不好时，巴顿幽默地说”我没找到图书馆"！多么幽默和机智的回答，把学习不好的经历归咎于没找到图书馆。所以西点人就把巴顿手拿望远镜的雕塑立在图书馆门前，寓意是你不是找不到图书馆吗？让你拿望远镜找总能找到了吧！同时也有激励学员们认真看书学习的意思，这就是美国人的幽默。

　　麦克阿瑟也是从西点军校走出去的著名将领，导游还专门讲了麦克阿瑟将军的母亲陪读的故事。在麦克阿瑟就读西点军校时，母亲因为担心麦克阿瑟不习惯军校的生活，就在宿舍的对面找了个房子住下了来，她每天都是默默地看着儿子出操、训练和在校园活动，还经常做一些好吃的东西偷偷地把儿子叫出来吃，一直坚持了四年时间，直到麦克阿瑟毕业。麦克阿瑟的母亲教导儿子时，总是告诫他不要贪图安逸的生活，因为只有艰难和挑战，才能让麦克阿瑟得到塑造，在挑战中得到成长与进步。麦克阿瑟的母亲对麦克阿瑟的人生选择起着一定的影响。后来他成长为西点军校最年轻的校长、“二战”时期的美国远东军司令，西南太平洋战区盟军司令，战后又出任驻日盟军最高司令和“联合国军”总司令等高职，被授予陆军五星上将，他后来的发展升迁都离不开他母亲的影响，都离不开西点军校的培养和教育。作为军人，他的勇敢坚强是值得称道的，作为高级军事将领，他的总揽全局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的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性格弱点也让他毁誉参半，特别是在朝鲜战争中多次判断指挥失误和抗拒杜鲁门总统的命令等一系列表现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最后被解除职务，给自己的军人生涯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在靠近哈德逊河的岸边，排列着很多如堡垒一样的建筑，原来那就是西点军校建校前的美军军事堡垒。西点镇曾是美国独立战争中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主要是哈德逊河在流经这里时出现大转弯，过往的大型船舶经此河段必须减速。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就在这里建立炮台，一旦有敌方船只从上游来犯到此减速时就会受到要塞炮火的袭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除炮台外，院内建校初期的营房和美国军队早期使用的岸炮、火炮都特别多，有时看着这些铸铁的大炮，仿佛又到了旅顺一样。各种纪念塔、纪念碑和塑像也特别多，简直就是美国近代军史博物馆，校园内处处弥漫着百年院校的历史气息。

　　这次到美国我还想搞清两个问题：一是在白宫南草坪上到底有没有毛泽东的塑像；二是在西点军校到底有没有雷锋塑像。但是都没有达到目的，去白宫时南草坪根本就没能接近，我们试图从几个方向接近但都没有可以望见南草坪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维修暂时关闭，只能在白宫的北门看了看。而我在西点军校参观时转遍了校园也没看见雷锋的塑像，试图问了一下解说员也未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只是说下午四时可以参观西点军校博物馆，如果等到四时我们回程的时间已经很紧张，所以只好放弃。看来搞清这两个问题的尝试只有留给下次了。

　　但参观的项目还是有些单调，除了一座军校的教堂外，其它的室内设施和场所一个也未开放。我们好想见识一下教室、学员宿舍、食堂、射击场等日常生活和训练的地方都未能如愿。教堂没什么可看的，而室外参观项目除了在南北战争纪念碑、军事要塞面向的哈德逊河的草坪和学校的阅兵场等场所下车参观并听解说员的讲解外，其余的都是坐在大巴车进行参观。学员宿舍、教室、图书馆等只是远远地眺望，大概是那些场所都不能对外开放，因为军校是正常运行的军事单位，不是纪念遗址，所以不能因参观而影响正常教学秩序。也可能是今天没有室外课目，室外学员的训练情况没能看到，想象中的生龙活虎秩序井然的军校生活气氛也没有感受到。尽管是这样，在参观后我仍然感到很满足，因为能够走进世界上最知名的百年军校校园就已经足够了，让我圆了一个多年的梦。

　　在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作为世界军事大国强国的美国，以陆军为战争主体的战略思想早已经转变，现代战争对武器装备的依赖性越来越大，而海空军的武器装备则更能够体现高科技。所以，越南战争结束以后，美国更重视空军、海军的建设和发展，陆军的编制逐步缩小。而以培养陆军军事指挥员为主的西点军校的功能则越来越弱化。但有一点永远也不会变的就是，无论将来的战争趋势如何发展，手段如何变化，西点军校的精神和西点军校在美国军事史上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

　　半天的参观结束了，似乎还意犹未尽。我回到接待处，看到了一个出售西点军校纪念品的地方，一个印有西点军校字样和校徽的T恤很不错，买了一件留做纪念。

[责任编辑：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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