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旁的温暖(孙玲玲)

摘要:我没有在爷爷的老家生活过,也没有亲眼见过姥爷骑着大马、扛着大枪“打鬼子”的场面。

炉火旁的温暖

文图/文化信使 孙玲玲(辽宁朝阳)

  我没有在爷爷的老家生活过,也没有亲眼见过姥爷骑着大马、扛着大枪“打鬼子”的场面。我曾在心底无数次羡慕那些身边有老人家疼爱的孩子,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着,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会有多少话想要同他们说说。

  还好,有这样一位慈祥可亲的奶奶走进了我的生命,她就是——田奶。因为田爷姓田,所以我们都叫她田奶。想想,我还真不知道田奶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能够遇见田奶,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她让我的童年充满了美好的回忆。尽管那回忆是回不去的时光,可是炉火旁的温暖,却给了我无穷的感动与力量。

  小时候,我的奶奶在同省的另一座小城,因此我们见面的机会极少。父母是白手起家,终日劳碌,而我还小,因此母亲就让邻居帮忙照看我。而老田家就是我们当时的好邻居。田奶育有五子,他们家算是一个大家庭。儿时的我常在田奶家的炕上爬来爬去,而田奶家的几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叔叔们都曾照看过我。虽然我那时还不记事,但我依然可以脑补出那些画面,那画面里有我的笑声,也有叔叔们的笑声。

  也因此,母亲常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这也是我现在从不挑食的原因。并且,无论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去做。如果一个人在儿时感受过人间疾苦,便一定不会对生活有太多拣择。因为你看得很真切,生活有多不容易。它可能是冬天里的一块煤、一袋面,也可能是一个苹果、一颗糖。

  当然,这些事都是通过母亲和田奶她们口中得知的。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印象里,打从记事起,家里过得还算充裕。这归功于父母二人的勤劳能干。我经常放着家里的白米饭不吃,跑到田奶家去吃她做的大馒头、发面饼。夏天,去园子里揪点葱叶,蘸着大酱就是一顿美餐。饭桌上还少不了一个搪瓷大茶缸,里面是好喝的井拔凉水。直到现在,我都还有这个习惯。回娘家吃饭,常常喜欢去大缸里舀上一瓢凉水放旁边喝,母亲总劝我喝烧开的水,我说还是这水甜,好喝。

  大东北的冬天总是很漫长,很多人家是吃两顿饭的。中午饿了,我就在田奶家吃发面饼。田奶总是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放在火炉上面靠近炉筒子的地方,然后把饼放在纸上。过了一会,就会闻到一股糊香。纸烧糊了,饼也香了。热乎乎的发面饼,再就上一头毛葱蘸大酱,心里别提多美了。那毛葱的辣,大酱的咸,饼的香,都深深印在了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那是童年里最特别的美味,是人间难得的清欢。

  现在想来,一个人在童年里最难忘的味道,在日后的吃食中,定会留下最深的印记。春去秋来,万物更迭,容颜易老,芳华易逝,而我对蘸酱菜的喜爱却始终如一。

  童年,故乡,都是回不去的曾经。如果说我们的一生就是一场漫长的告别,那么童年,更是如此。成长是场万劫不复的打拼。纵使山高水长,纵使遍体鳞伤,依然能让人笑靥如花的力量源泉,是那冬日炉火旁的温暖。那温暖在暖中成长,在暖中播种,在暖中开花。

  五年前,我曾去看望过田奶,那时田爷还在,不过已经久病在床。我站在马路的对面,看着迎面走来的老人,她变得更矮了,也更加瘦小了。她的背弯得已经直不起来了,那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我小时候的样子。我赶紧加快步伐,走到她跟前,她依旧喊我“大孙女”,然后我们彼此拥抱,我竟无语凝噎,只任由眼泪冲刷脸庞,亦如我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看到有个弱小的身影在眼前,花白的头发,驼着背,我都会想到田奶。耳边响起那句久违的话“我还能给你烙单饼,大孙女最爱吃我烙的单饼。”……

  人到中年的自己,常常会思考生命的意义。我想,那些闪光的泪花,以及泪花背后的故事,便是走这一程的意义。感谢那炉火旁的温暖,使我成为一个温暖的人,那温暖,会一直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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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玲玲,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现任辽宁省朝阳市第十五中学教师。喜欢用朴素的文字记录生活,爱好读书、写作、旅行等。最喜欢的一句话:“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编辑 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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