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是村庄醒着的眼睛(邹世昌)

摘要:井是村庄醒着的眼睛。这话是四叔说的,说这话时他正斜倚在门坎上往烟袋锅子里装烟。

井是村庄醒着的眼睛

文/文化信使 邹世昌(辽宁朝阳)

  井是村庄醒着的眼睛。这话是四叔说的,说这话时他正斜倚在门坎上往烟袋锅子里装烟。

  四叔清瘦,银发如雪,留八字胡,略通易经八卦,偶有惊人之语。我一度认为,村子西头那口老井,是天空与地心沟通的桥梁,更是天地互道情话的平台。

  老井全是用辽西大山里最硬的石头砌成,高高的青石井台,木制的辘轳头,结实的井绳,历经几百年岁月的洗礼,石头都泛着青光,绿苔在斑驳的石头间绿意盈盈的,伴着那一泓粼粼波光的明亮,愈发显得清幽深邃。

  小时候,奶奶说井里有妖怪,我不信,便喜欢扒在井台上向井里望,井口幽森怡人,井里的云朵和蓝天格外晶亮,摇曳着童年的懵懂时光。

  炎炎夏夜,月挂中天,流萤点点,小虫唧唧,老井周围坐满了男女老少,爱读古书的三爷爷便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岳飞传》,扎着辫子的小丫头和光屁股的小男孩蝴蝶穿花般地在人群里飞。口渴了,有男人挂一只大木桶在辘轳头上,一手扶辘轳腰,一手扶辘轳腿,辘轳飞快内旋,大木桶便在男人手与辘轳的亲切接触下潇洒地滑下井底,“砰”的一声砸中水面。男人接着用力一甩,一荡,大木桶便喝饱了肚子。男人继尔手摇辘轳把,辘轳便“咯吱咯吱地唱起了歌,大木桶便摇晃着上升,晃出的水四处飞溅,清脆如玉。最后,一大木桶清凉的井水被男人咣当地一声“蹲”在井沿上。说时慢,熟练的庄户人用不了一分钟。温庭筠有诗云:“涧花入井水味香”,打上来的水往往飘着几片槐树叶,诗意和禅味便多了几分。井水拔凉,用葫芦瓢舀水,咕咚咕咚地灌几口,一股凉意从头顶贯到脚底,别提多爽气!还有人用一只条筐绑一个大西瓜和几根黄瓜浸于井中,几小时后拽上来大家分食,不但新鲜,水汽还足,清凉爽意会渗透每一个毛孔。

  老井是哪个年代挖的,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与磙子、石磨、碾子、老屋一起,守了村子好多年。守着守着,一代又一代人离去了,而它们留了下来,陪着静默的大山、村庄,看着年轻一代繁衍生息。

  老井是通灵的。他夜晚不睡觉,为整个村子守夜。老井知晓村庄所有的语言。景东家的孩子半夜尿炕了,德顺家的大黄牛发情了,李寡妇家的大门响了,他都知道。老井嘴巴严,知道保守秘密。他记的事多了去了。他日夜醒着,眨着明亮智慧的眼睛,把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悠悠的树,都收进了眼底,把每一份美好都藏在了心里。

  老井支愣着耳朵,听东坡玉米拔节的咔咔声,听南洼谷子被风吹弯腰的簌簌声,听西院李老大的狗唁唁地叫,听北山敬老院的鼾声是否均匀,再听听蛐蛐、青蛙、蟋蟀、小河、晚风合奏的村庄小夜曲。听着听着,他笑了,笑得一钩新月从柳树头发上钻了出来。水里便有了一弯月亮。起风了,水波荡漾,一把明晃晃的镰刀便在井里跳跃,收割着井水的营养。草木清香透窗纱,混合腐殖物的味道,泥土的芳香,村庄便膨胀起来。村庄的雾悄无声息、贼头贼脑地摸进了村子。而农人们呢?家家夜不闭户,鼾声四起,却又各不相同。整个村庄都进入了梦乡,只有老井睁着眼睛守夜,他不放心啥,没有人知道。

  村庄醒来时,老井又忙碌起来。男人们挑着吱呀吱呀的扁担,晃着两个木桶(或铁皮桶或胶皮桶)向老井报到。井水无疑是清甜的乳汁。老井哺育了村庄,说老井是村庄的母亲一点也不为过。妇女们也围着老井洗菜、洗衣、唠嗑,有了这一脉清凉,心眼里敞亮,日子就过得有劲儿。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老井就是戏台,叹为观止的,大饱耳福的,文雅的、粗俗的,老井都照单全收。

  老井知晓村子里发生的故事。老井刻录着一个村庄的过往。一口老井代表一个村庄的血脉。老井,植根在辽西柏山脚下,用原始古老的方法砌就,保存了原生态的一切元素。老井的水做出的赵家豆腐远近闻名,老井的水煮出的饭余香袅袅,老井水哺育的人强壮聪颖。至于后来压水井提上来的水,吃起来总有铁锈的味道,需要沉淀才能吃,远比不上老井的水清冽甘甜。

  围着一眼老井,无疑是幸福的。老人们聊着过往,发发呆,安祥而静好。孩子们眨着井水般清亮的大眼睛,跑来跑去,无忧无虑,生命的张力渗透在村庄的每个角落。缝补衣袜、织毛衣的妇女忽而娴静凝思如幽草,忽而笑得前仰后合,摆足了辽西女子的个性。

  一座村庄因老井而活色生香,一眼老井因村庄而倍受尊崇。老井在老赵家西院墙外,老赵家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姑娘,四世同堂好不热闹。人们都说是沾了老井的福。每临腊月三十,老赵家便将用红纸写好的大横批“青龙大吉”恭恭敬敬地贴在井台上,像给古稀老人扎上了红领巾,喜气着呢。

  老井还救过二叔的命。当年祖父家在院子里打井,二叔站在挖半道的井边看,突然发生了塌方,二叔坐着土和石块就掉进了五六米深的井里。十万火急之下,二十出头的父亲疯了一样跑到了离家200米外的老井外,当时有人正在打水,父亲二话没说,一把夺过井绳转身就跑,跑回家后父亲大声朝井口喊,二叔在井下搭声,父亲迅速把绳竖下枯井,生生地把一百多斤的二叔薅了上来。讲这个往事的时候,父亲用“薅”这个字,可见父亲真是急红眼了。按当时的情况,晚一秒钟都可能发生第二次塌陷。

  老井不老,每一滴水都是清亮鲜活的味道,百年不改其质。老井与炊烟、土墙、老槐一起,构成了村庄独有的风景。蛰居城市多年,每每想起村里石头的那眼老井,许多与老井有关的人和事物便清晰起来。

  所幸,那眼老井还在,炊烟还在,老屋还在。

  母亲、父亲还在。

  回忆还在,可创造回忆的时光也还在。

小链接
  邹世昌,1980年出生,辽宁省朝阳县人。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散文学会会员,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文学院首届影视编剧作家班毕业。2000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发表于《诗潮》《辽西文学》《当代教育》等100多家报刊。文章多次在国家、省市征文中获奖,文章《留住一声鸟鸣》被选为大连地区中考毕业试题。

  [编辑 雅贤  责编 赵盼]

“中央公园杯·我与祖国同行”

文化精品有奖征集活动启事

  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讴歌伟大祖国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经多方积极会商,决定联合开展“中央公园杯·我与祖国同行”文化精品有奖征集活动。

  一、指导思想

  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通过开展系列征集、展示、评奖、宣传活动,凝聚起群心筑梦、开创未来的强劲能量。

  二、活动主题

  “中央公园杯·我与祖国同行”

  三、有奖征集时间

  自即日起——2019年12月20日

  四、活动组织

  本次活动由辽宁朝阳金泰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独家冠名。

  活动主办单位:

  辽宁省朝阳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辽宁省朝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活动承办单位:

  朝阳金泰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今日朝阳网(www.atcy.cn

  五、作品征集类别

  本次作品征集分为三大类:一是文学作品,二是图片作品,三是视频作品。

  六、作品征集范围

  面向全国网友。主要反映我国在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科技创新、乡村振兴、精准扶贫、改善民生、文化建设、生态建设等各个方面取得的辉煌成就,传递新时代中华儿女砥砺奋进的铿锵足音。

  七、参与方式及活动要求

  (一)文学作品要求。题目自拟,体裁不限。全面展现个人、家庭、祖国发生的巨大变化,以独特的文化视角,传播积极、阳光、健康、向上的正能量。

  字数要求:散文作品字数控制在2000字以内,诗歌不超过100行,小说字数在5000字以内。同一体裁的作品每位作者限投1篇。

  (二)摄影作品要求。摄影作品以5至10张为一组,每张作品不小于2MB。需要给图片命名并附加说明词。作品文件夹名统一为“作品名称+作者姓名+联系电话”。

  (三)视频作品要求。可自由选择手机、相机及录像机拍摄。视频长度为60秒至240秒。视频像素要高,勿做压缩处理。拍摄时人物讲话要求语音清晰,语速适中、尽量用普通话表达。对特殊内容,请配发文字予以说明。

  参加征集活动如遇特殊情况,可与编辑部及时沟通。

  联系电话:15566781010

  统一投稿邮箱:今日朝阳网邮箱2996382758@qq.com

  投稿时,请将作者简介和生活照(或工作照)一起发到指定邮箱,并注明姓名、性别、联系地址、联系电话和微信,邮件主题务必标明“‘中央公园杯·我与祖国同行’文化精品有奖征集活动”字样。

  八、作品展示、评选及奖项设置

  对活动征集到的作品,主办、承办单位将组织专业人士进行初步遴选。对达到展示标准的作品,将在今日朝阳网开辟的“金泰地产·中央公园”专栏陆续发表,并在本网新建的公众号(今日朝阳网(ID:jrcyw0421))上同步开启网友投票推荐功能(视频作品的展示及投票方式视具体酌定)。网友每投一票为一分(可连续投票的天数以公众号实际发布的为准)。最终,投票的分数以10%的比重计入专家评审总分。

  征集活动结束后,活动组委会将组织专业评委,对三类作品分别评出一等奖1名,二等奖2名,三等奖3名,优秀奖20名,入围奖若干。并对获奖者予以物质及精神奖励。

  其中,一等奖奖金1000元;二等奖奖金500元;三等奖奖金300元;优秀奖奖励价值100元左右的奖品;所有获奖者均获得奖励证书。对作品入围者发给证书及纪念品。

  九、注意事项

  1.所有作品必须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制度,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播社会正能量,突出思想性和艺术性。

  2.参加活动的作品必须为原创作品,且此前未在国家正式出版物及有关媒体公开发表过,符合体裁要求。同时,还要遵守著作权法等相关法律法规,避免引起任何法律纠纷。违规作品一经查出,不仅取消作者参加活动的资格,还要由作者承担相关经济与法律责任。

  3.来稿版权归活动承办方所有,活动承办方有权对征集作品在网站公开发表、展览、展示(入围作品不再另外支付稿酬)等。

  4.本征稿启事解释权属于承办单位。凡参与活动者,即视为已同意本征稿启事相关规定和要求。

  十、获奖通知

  征集与展示活动结束后,评审结果将于2019年12月31日前在今日朝阳网及其专属公众号上公布。随后,承办方将隆重举办颁奖仪式,具体时间与地点另行通知,敬请关注。

  感恩祖国、热爱生活、才华横溢的你,赶紧行动起来吧!

“中央公园杯·我与祖国同行”活动组委会

2019年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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