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我的老师(史庆友)

摘要:2013年11月24日,一个普通的星期天,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难忘的日子。这天,同学井华给儿子买楼请我们喝乔迁酒,好久没见面的启蒙老师,也住在那个自然屯,我早就想看看老师,同学相约是个好机会,一举两得,我欣然承命。

教师节特稿

我的老师

文化信使/史庆友(阜新) 编辑/繁花似锦

  2013年11月24日,一个普通的星期天,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难忘的日子。这天,同学井华给儿子买楼请我们喝乔迁酒,好久没见面的启蒙老师,也住在那个自然屯,我早就想看看老师,同学相约是个好机会,一举两得,我欣然承命。

  在路上接到于同学的电话,让我接着她。于同学家在路边,接她一点儿也不绕远,只是一脚油门儿的事。其实,虽然是同学,由于我们都工作在不同的乡镇,也好久没见面了。到了同学家,得到了同学及家人的“隆重”接待:从菜园新摘的西红柿,从果园新摘的李子、栗子、梨……

  千呼万唤之中,于同学终于同我一起出发了,在路上,我说要看望一下我们的启蒙老师,她说:“真是不谋而合啊,我也早有看望老师的想法了。”到了井华家时,来的客人还不多,简单聊了一会儿天,我俩叫上了另外两位同学就去了老师家。

  老师家住5间大瓦房,红瓦白墙,十分鲜艳,老远看着就那样亲切。一进院,73岁的老师在窗户上看到了我们,急忙下炕,披着棉袄、趿拉着鞋,给我们开门,迎接我们来了。我们与老师在门口碰个满怀,同时喊道:“老师好!”老师笑得非常开心,说道:“学生们好!”她从头到尾叫着我们几个的名字,当最后叫到我的时候,叫了我一声乳名,让我感到非常吃惊。离开老师快50年了,老师还能叫出我的乳名,让我感到非常亲切。

  走进了老师的家,同学们争着抢着沏茶,我坐在炕沿上看着一头银发的老师,思绪不禁飘回到了50年前。

  50年前的初秋,刚参加工作的老师在大队妇联主任的带领下到我家家访,她们拿着户口底卡,来我家是选学苗的。那个年代要求8周岁入学,当时我已经快7周岁了,听妇女主任说我比较聪明,老师是有意来我家考我的。

  老师进屋刚坐定,妈妈给沏上茶,老师看我不在家,就让妈妈去喊我。

  那个年代家家都有一大帮孩子,玩是孩子的天性,谁家的孩子都不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有一点儿空闲都去外边疯,打尜、滚铁环、打土垃坷仗还有上树爬墙的,没有一会儿老实的时候。到吃饭的时候,都是父母满大街喊我。

  妈妈呼唤是最快捷的方式,不论是在南山还是北地,只要是听到妈妈的呼唤,我都会撒欢儿似地往家跑,路程长的可能出一身汗,但每当看见妈妈在门口张望的时候还会加快脚步,甚至扑到妈妈的怀里,妈妈摸着我流汗的额头,总会说:“怎么这样着忙,看这一头的汗。”

  进了院子,我在窗外的大水缸里舀了一脸盆水,洗去了脸上的汗水和泥土,还没等妈妈拿来毛巾,甩了两下手将衣服撩起来,在脸上擦了两下,半湿不干地进屋了。一进屋我就喊道:“妈,咱家来客人了!是谁啊?”妈说:“你进屋就知道了。”我就这样喊着进了屋,看到妇女主任,我认识,就鞠了一躬,说了声:“您来了,大姨。”主任当时就笑了,说:“这孩子真有礼貌!”我不认识那位老师,我问妇女主任:“大姨,这位是谁?”主任告诉我是学校新调来的张老师,是特意来看我的。我立即给老师鞠躬,“老师好!”老师也笑了。接着老师让我到她身边,问了我几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我说了我的名字,我还说我不但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会写。老师又考了我几个简单的20之内的加减法,我对答如流,我还告诉老师一百之内的我都会,我妈早就教会我了。老师问我:“你要是上学走动了吗?”我告诉老师:“我去学校可以跑着去,跑着回来,我已经去过好多次学校了。”那个年代上学都是走着,绝对没有今天送学生上学的事,最多是哥哥姐姐带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老师看我基础不错,当时就告诉我:“你可以上学了。”并告诉我具体时间,我又给老师深深鞠了一躬。

  最近,看电视剧《丑娘》很受感动,得出一条结论:人不可貌相。容貌的丑与俊是相对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评价一个人的美与丑,重要的是要看心灵。我还真有过与“丑人”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热乎乎的。她就是我的小学第一任班主任老师。

  我的班主任老师当时不到20岁,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要说身材那可是相当标准。把现代形容漂亮女士的词用在她身上,什么五官端正、杨柳细腰、秀丽端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都不为过。但这得从远处看,看她的身段,不能看她的脸。她的脸因小的时候得过一次叫天花的传染病,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满脸是密密麻麻的大疤拉(俗称麻子),有的疤儿深得能停留住汗珠,第一次近看她会让人产生恐怖感,那张脸是相当丑陋。

  “人不可貌相”这话是相当的正确。我的老师别看脸上丑,但她的心灵美、工作出色、人品相当好。

  那时,老师是刚分配工作从外地来我们学校的。在我的记忆中,她是我们学校最忙碌的人。当时我们学校有200多名学生,100多男生的头发几乎都是她给理的。在她没分配到我们学校之前,没有一个人会理发,男孩子的头发长了,多是用剃头刀子剃得溜光铮亮的大秃头(俗称秃老亮),即使不是全秃前面留个半月型,也是边缘界线十分清楚的那种(俗称阴阳头)。用剃头刀子剃头是相当不舒服,刀子真要是钝点儿都有如同薅头发的感觉。后来听老师讲,当时她也不会理发,但她看到同学们的头型太难看,就自己花钱买来了推子、剪子,利用业余时间学着为大家理发。那个时候,她住单身得自己生火做饭,常常为了给同学们理发,耽搁做饭,为了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备课、批改作业,还得给同学们理发,老师常常是一次做饭菜能吃几顿的。为这,她可没少闹肚子。

  我的丑老师在当时是我们学校唯一的多面手,不论是语文、算术还是音、体、美,都是拿得起来放得下去。在她来我们学校之前,音、体、美都是有名无实,美术、体育、音乐常常是班主任老师一说,这堂是美术,同学们画画,画啥自己定,或者说这堂课是体育课,给两个篮球,男生一伙儿、女生一伙儿,加点儿小心,玩去吧!她来了以后,我们学校的音、体、美都有了新起色,再也不是放任自流了,同学们得到了多方面的发展。在后来全公社召开的运动会上,我们学校取得过团体前二名的好成绩。

  老师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爱,让我一直记在心里。那个时候,学生的午餐都得从家带,有啥带啥,带啥吃啥,为了冬天不让我们吃凉饭,她自己星期天出去拾柴,中午,将我们班同学的饭拿到她的闺房,闺房有个大铁锅,给我们热了吃,为这不知道浪费了老师多少休息时间。

  尽管她当时并不富有,但她无偿为同学们准备了个小药箱,谁有个头痛脑热的,她都会及时送上一两片药,那可是及时雨啊。那个时候家家都好几个孩子,平时在家有点儿不舒服,家长都不当回事,不可能及时吃上药,她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着我们。

  谁家父母生病有灾,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慰问。那个时候,在我们地区人们对上学认识还不高,失学是正常现象,特别是谁家有个天灾病业,孩子一定会受牵连,为这,我们学校可没少出现辍学的。但在我们班,由于老师及时家访,从小学入学到毕业,没有一个人因家庭困难而辍学。

  我上小学4年级的时候,母亲去世了,我是家中的老大,父亲曾产生过不让我上学,在家为一家人做饭的想法。当我将父亲的想法告诉老师时,老师当天晚上就去了我们家,说了好多理由,核心就是一点:一定要让我将书念下去,农村孩子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不应该让我再接父辈们手中的弯把犁杖。从那以后,老师对我照顾得更细心周到,她曾为我多次钉过纽扣、补过衣服,不知道理过多少次发,老师对我的关爱胜过我的妈妈。

  在我们班,老师一直启迪我们要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要有爱心。她经常给我们讲雷锋的故事,在班级开展多种形式的红花少年竞赛,在教室里贴那么多催人奋进的条幅,至今,我还记得在黑板的两侧有两副对联: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在于积累。培养我们从小就有积极向上的品质。在她的谆谆教导下,我们班有一多半的同学走出了大山,这比例在我们学校没有人能打破。我们都从内心感谢老师,为有这样一位爱岗敬业的好老师而无比自豪!

  ……

  在老师家,喝着醇香的蒙古族风味红茶,品尝着老师亲手做的小食品,谈论着曾经的昨天,我们如同一群小鸟儿,飞回到老师温暖的怀抱中,有说不完的话题。当我将我的散文集《心曲》送给老师的时候,老师非常激动,拍着我的脑门说:“我的学生出书了,作为老师非常高兴,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你有出息,我的脸上有光啊!”此刻,老师眼里流出了晶莹泪珠……

  是的,这时光也太快了,一晃儿,离开母校、离开故乡40多年了,而老师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还如当初一样美!是老师心血汗水的浇灌,才有了我的今天。我在这里衷心地祝福我的老师健康长寿、晚年幸福!

  我的老师相貌丑,极丑,但极善良、极美丽。我的丑老师,您永远是我心中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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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庆友,网名无风无浪。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旧庙镇政府退休公务员,朝阳农学院毕业,省、市、县三级作家协会会员;市、县诗词学会会员,高级畜牧师。多年坚持写作,作品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文化内涵。先后有作品发表于《参花》《散文》《辽宁散文》《东方散文》,《辽宁日报》《辽宁职工报》《阜新日报》《新蕾》《蒙古贞日报》等媒体。出版了散文集《心语》《心曲》。分别获蒙古贞文学奖、阜新文学奖。摄影作品《村头》在市委宣传部主办的摄影展中荣获一等奖。在网络上发表作品200万字,多次参加网络征文并获奖。

[责任编辑 赵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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