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行

文化信使/徐志敏  编辑/庆会

　　凊晨醒来，发现房间很暗，拉开窗帘一看：哇，好大的雾啊。对面的楼房不见了踪影，楼下的侧柏也只有隐约的轮廓而已。来到海鲜街已近半月，没见过一个完整的晴日，几乎天天都有那么一段时间被雾气笼罩着。不过，像今天这样的大雾还是第一次看到。与其站在窗前呆望，不如走进雾中体会一下雾魂霭魄。

　　下得楼来，浓雾弥漫，环顾四周，一片白茫，可见度不及一米。团团浓雾在我的身旁飘逸缭绕，我仿佛进入了琼瑶仙境，恍惚间有种飘然欲归的感觉。细朦朦的湿气柔柔地拂过脸颊、滑过手臂，丝丝凉凉，清清爽爽。我想抓一把雾气在手中，可松开手指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类烟飞稍重，方雨散还轻”。雾，就是这般飘渺神秘、这般如梦如幻。

　　沿着街道走不多远，忽然感到空气里隐约着湿润的清香。顺着香气寻找：原来是宜家客舍前面的栅栏上开满了蔷薇。红的、白的、粉的，一团团、一簇簇，在晨雾中悄悄地绽放着美丽，静静地散发着袅袅的香甜。娇嫩的花瓣缀着晶莹的水珠，越发显得清幽与灵秀。雾里看花，轻纱曼妙，飘逸恬淡，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呢。

　　街道的南端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往日里疾驰而过的车辆，今天都亮着防雾车灯，按着喇叭，小心翼翼地缓缓前行。平日里最醒目的红绿灯，今天在朦胧的雾气里也显得暗淡迷离。我站在路边，睁大眼睛，确认人行道两边的车辆都停下来了，才敢穿过马路。马路的南面有一个小海鲜市场，也被浓雾遮挡在若隐若现中。走近了才发现市场里的人也不比平日少，看来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是啊，不管天气如何，人们都得有滋有味地活着。

　　走过海鲜市场，我来到了海边。重重迷雾，让大海也隐遁了平日里的波澜壮阔，和绵缈的天空浑然为一体。自上而下迷迷茫茫，演绎着朦胧与神秘、深邃与悠远。耳边只闻得海鸥的清脆鸣叫，却看不见它们敏捷的身姿。海风吹拂，带着潮湿的咸腥味儿。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刻，是没有人看海的。我随雾走，雾随我行，一个人漫步在海边，没有喧嚣，没有纷扰，别样的清静，别样的悠闲。看不见远方，辨不出方向，却能看清脚下的浪花，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安安稳稳地走好每一步。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头发被雾气润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前额。柔软的睫毛也挂满了细小的雾珠，稍一眨眼，便弄湿了眼睛。就在那一瞬间，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也莫名地湿润起来……曾经的烦恼忧伤，曾经的苦闷彷徨，不也像重重迷雾一样，曾经封锁过一颗原本平静的心吗？不过，既然是“曾经”，就已经过去了。何必这样触景伤怀、自寻烦恼呢？忽然想起那些出海的渔民来了，不知他们此刻的心情如何，不知他们怎样应对这样的天气。我想他们一定会处变不惊、从容自若，因为他们知道：迷雾后面的太阳终究会把七彩的光弦弹奏给大海！

　　自然之雾，自然而来，自然而去，人是无法掌控的。那么心中之雾呢？心中之雾当然是想象之雾，既是想象之雾，那就不想也罢！多一份旷达，多一份洒脱，即便是天气变化无常，也便是“也无风雨也无晴”了。

　　另有小诗两令，亦算心悟神得矣。

　　其一曰：

　　清晨雾霭悄悄下，庭树小楼笼白纱。

　　满架蔷薇濯清响，朦胧恬静鬓簪花。

　　其二曰：

　　迷雾重重锁海天，吞没几多打鱼船。

　　阴晴变幻寻常事，从容自若挂云帆。

　　[责任编辑：雅贤]

    （徐志敏，现供职于朝阳县蒙古族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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