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随想(孙仲兴)

摘要:辽宁北票台吉万人坑附近要补种松树。

清明节特稿

清明随想

文图/孙仲兴(辽宁朝阳)

  辽宁北票台吉万人坑附近要补种松树。1933年日本军国主义侵略北票煤矿,用要煤不要人的恶劣开采手段,从河北、山东等地抓来大量劳工,他们不顾劳工的死活,侵占北票煤矿12年间,相继造成3万多劳工惨死井下,成车成车的死亡劳工被拉到山上,挖个大坑草草一埋了事。这样的大坑在北票城子地、台吉、三宝有五处。

  1968年建成“日伪统治时期北票煤矿死难矿工纪念馆”,如今改名为北票市日伪时期死难矿工纪念馆。我家二百来年的祖坟就是这次要补种松树的地方。按照当地政府规划要求,我家祖坟需要迁移到别处。

  我家祖太爷孙庭刚曾任郭松龄第三军的武术总教习,也就是现在的总教练。据奶奶讲,我们老家河北省辛集,盛兴习武,家家武拳弄棒,祖太爷从小习武,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上房窜脊不在话下,特别是实战的大刀、长矛更是独出一门。因而得到郭松龄的赏识,从老家把他招入第八旅。经过多年的南征北战,受到全体官兵的称赞和爱戴,被郭松龄夸为武神。在那个特殊年代,奶奶怕招来横祸,带着我,偷摸地在房后院的墙角,颤抖着手,点一把火,把祖太爷坐在中间,头戴将军帽,身穿将军服,后边是近百个弟子的合影照忍痛烧掉!事后几天奶奶总是偷偷地掉泪,说是对不起祖宗。

  我家祖坟迁移之事,落到我的肩上,身为长子、长孙,我真是责无旁贷。几天来,我往返于朝阳、北票,监督着雇用的人们往山上运水泥、砖、沙石料。我还从朝阳买了9棵柏树,起大早用车运到北票,尽力为开工做好一切准备。虽然很劳累,但是心情还挺顺畅,因为这些都是我这个晚辈应该做的,中国的老传统不能丢呀!我爷爷孙魁茂也自幼习武,一米八的大高个,美中不足的是,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不慎把腰弄伤,改学厨艺。我爷爷多次进京拜名师,学到了一手好厨艺,特别是拿手的面案厨艺得到众人的喝彩,沈阳、锦州、赤峰的各大饭店都曾有他工作的身影。在郭松龄笫三军部食堂期间,因不服上级的挑刺,硬是辞职不干了。之后,爷爷投奔锦州一位远房亲戚,在火车站前合伙开了一家饭店,取名魁贵德饭庄。不久又在北票台吉开起了自己的买卖——孙记包子铺,一干就是十多年。解放后,爷爷于1954年走上公私合营的道路。

  修祖坟,植树是个力气活,水要到十来里地以外的村子里去拉。运水的车只能开到山脚下,上不去山,二百来米的山道,6个人修了一上午,总算能让水车开到半山腰了。经过大半天的努力,把柏树栽植完毕。我抹一把头上的汗,凝视父母亲的墓碑,不禁想到父亲他们姐弟俩,仅仅差三岁,在爷爷奶奶的精心照料下,姐弟俩相依为命,互敬互爱,特别是大姑夫不幸因矿难逝世后,父亲对她的姐姐和外甥、外女疼爱有加。记得三表弟的儿子在沈阳一家五星级宾馆结婚,老孙家老少全体出动,当时我扶着大姑在宾馆里游逛,看到宾馆展台摆放的各类玉石手镯,大姑便让服务员拿出来观赏,大姑边看边说:“我打小就喜欢这玩艺儿。”听到大姑自言自语,我很惭愧。大姑对我从小就格外好,我怎么不知道大姑的心思呢?自责之余,我立刻挑了一只和田玉的手镯给大姑戴上,问她:“美不美?”把大姑乐得都合不上嘴了。在喜宴上,大姑当着那么多人夸奖我:“你们看,这是我大侄子给我买的!”我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美美的。前几年大姑突然病故,我却没能亲自去送她老人家一程,这是我的终生遗憾。大姑,侄子对不起你!

  清明到来的前两天,祖坟总算修缮完毕。我这辈子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心里这块石头也落了地儿。老话讲,奠祖祭祖是中国的老传统,寻根,落根就这么来的,好的传统不能丢啊!

  真可谓:

  清明时节祭祖先,

  儿孙岂能负前贤。

  后辈不忘来时路,

  民族传统世代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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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仲兴,中共党员,北京广播学院(92)级硕士研究生,高级记者,曾任辽宁电视台驻朝阳记者站站长。荣获全国电视好新闻、辽宁省电视好新闻一、二、三等奖数十篇。主编第一部中国电视论文丛书,发表过数千篇电视新闻,多次荣获辽宁电视台优秀记者、辽宁省广电系统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

[编辑 雅贤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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