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辉煌》004(金一南)

摘要:年年月月,不论白天还是黑夜,画像上毛泽东那双睿智的眼晴,通过面前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广场,注着新中国的人民。几乎所有中国人和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把天安门和毛泽东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一南金文”专栏

  长期身处和平年代,极易使人在乐享生活、争名逐利、心浮气躁、得过且过的状态中慵懒倦怠,放松警惕,消弭斗志,忘却初心,淡漠使命,弱化担当。作为负责任的网络媒体,极有必要重复呐喊“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金一南,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少将军衔,博士生导师。是一位勤勉自强、才华横溢、著作等身、影响深远的军中俊杰、爱国学者。其作品以说理透彻、恢宏大气、振聋发聩而著称,独具提神醒脑、救赎灵魂、正心正念之功效。

  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警示当代、鼓舞民志,更为启迪后世、昭告未来,经请示将军同意,本网编委会决定于2020年3月12日开启“一南金文”专栏。愿借将军力作,爆燃民族精神之火,积极践行“导引群心、朝向太阳”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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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辉煌

文/金一南

第一章  地火

  苏俄在中国最早看好的是吴佩孚而不是孙中山。斯大林在中国最早看好的是蒋介石而不是毛泽东。托洛茨基的警告与斯大林“挤柠檬”。陈独秀也须看共产国际脸色。蒋介石的悲剧,在于与毛泽东同时代。

  各方都力图破解: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

第一节 孙中山的困惑(一)

  新中国的中心是北京。

  北京的中心是天安门。

  天安门的中心又是什么呢?

  是那幅巨大的毛泽东画像。

  年年月月,不论白天还是黑夜,画像上毛泽东那双睿智的眼晴,通过面前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广场,注视着新中国的人民。几乎所有中国人和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把天安门和毛泽东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又有多少人知道,毛泽东最初并不喜欢天安门。他说天安门太高了,高高在上不好,要在天安门下面,跨在金水桥上搞一个二层的矮台子,观礼时离群众才近。至于天安门后面的故宫,他只在1954年4月三次登城墙绕行一周,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为什么最终没能在天安门前另搞一个矮台子?

  因为破坏了总体建筑格局,各方面都反对。

  为什么后半生居住的中南海与故宫仅一街之隔,三次登故宫城墙却不愿去里边走走?个中缘由,今天已经无人能够知晓。

  不管毛泽东的主观意志如何,风风雨雨中的无数次游行、庆典和检阅,把他和天安门融为了一体。

  别的地方看不见毛泽东了,天安门能够看见毛泽东。有天安门在,就有毛泽东在。

  过去每逢节日或重大庆典,天安门广场上毛泽东视线之内,还要挂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和孙中山的巨幅画像。

  后来,马、恩、列、斯画像不挂了,但孙中山的画像依然准时地出现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之前。

  孙中山和毛泽东,中国革命最为杰出的两位巨人,隔着世界上最大的广场,年年月月默默相望。

  一人生于1866年,一人生于1893年,相差27年。

  一人逝于1925年,一人逝于1976年,相差51年。

  这两位革命巨人、现代中国的奠基者,他们之间真正互相理解吗?

  18岁时,毛泽东知道了孙中山。

  1936年,长征到达陕北的毛泽东对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说,1911年他考入长沙的湘乡驻省中学,看到同盟会党人于右任主编的《民立报》,上面刊载着广州起义和七十二烈士殉难的消息。从此,毛泽东知道了孙中山和同盟会的纲领。

  这是毛泽东有生以来看到的第一份报纸。“我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写了一篇文章贴在学校的墙上。这是我第一次发表政见。”

  第一份报纸导致的第一次政见是什么呢?

  风吹日蚀,湘乡驻省中学校园墙上,一个来自韶山的18岁青年写的那篇东西,早已无踪无影。幸亏还有个冒险闯进陕北的斯诺,通过他,毛泽东能够把那篇政见的内容留下来:“我在文章里鼓吹必须把孙中山从日本召回,担任新政府的总统,由康有为任国务总理,梁启超任外交部长!”

  康、梁是早年毛泽东心中的偶像。梁启超写的很多东西他一直要读到能够背诵。

  在梁启超的一篇文章上,青年毛泽东有这样一段批语:“立宪之国家,宪法为人民所制定,君主为人民所推戴。”

  当年毛泽东崇拜康、梁,赞成君主立宪。

  但一个孙中山横空出世,便夺去了他心中的第一把交椅,他的“第一篇政见”就抛弃了君主立宪而改为共和。他提出来的不再是君主,而是总统、总理和外交部长。虽然康、梁与孙中山的区别他不甚清楚,还将三人糅为一体,但孙中山对毛泽东影响之大,震动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孙中山知道毛泽东吗?

  他年长毛泽东27岁。1925年3月他在北京病逝时,毛泽东正在湖南家乡搞社会调查、办农民协会。后来震惊中外的湖南农民运动,当时还只是运行的地火。

  但孙中山知道毛泽东。在实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的国民党“一大”上,有两个刚刚加入国民党的青年共产党员,以能言善辩、词锋激烈给国民党元老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个是李立三,另一个就是毛泽东。

  李立三单刀直入,大段阐发自己的观点,其中不乏率直批评国民党的言论;毛泽东则主要以孙先生的说法为依据,论证自己的观点。

  许多国民党人惊异地注视着这两人,连汪精卫也发出由衷感叹:“究竟是五四运动的青年!”

  孙中山以赞赏的眼光注视着中共的这两个新锐。他亲自批准毛泽东为章程审查委员。

  但孙中山所知道的热血青年毛泽东,毕竟不是后来那个集建党、建军、建国之誉为一身的毛泽东。

  客观讲,如果没有俄国十月革命,孙中山、毛泽东这两个背景和性格都差异巨大的人,他们的生命轨迹也许永远不会交会。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改变了一切。

  但最先听见这声炮响的中国人,既不是孙中山也不是毛泽东,而是北洋政府的驻俄公使刘镜人。

  1917年11月7日,刘镜人给国内发回一封电报:“近俄内争益烈,广义派势力益张,要求操政权,主和议,并以暴动相挟制。政府力弱,镇压为难,恐变在旦夕。”

  这是最早向国内传递的十月革命即将发生的信息。刘镜人例行公事对北洋政府外交部进行情况报告,并不知道震撼整个20世纪的重大历史事件正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次日,刘镜人再发一报:“广义派联合兵、工反抗政府,经新组之革命军事会下令,凡政府命令非经该会核准,不得施行。昨已起事,夺国库,占车站……现城内各机关尽归革命党掌握,民间尚无骚扰情事。”

  这是最早向国内传递的十月革命已经发生的消息。刘镜人的俄译汉有些问题,布尔什维克本应译为“多数派”,却被他翻译为“广义派”,让人看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翻译有些问题、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这些电报被送到北洋政府外交部,也因电讯不畅整整晚了20天。外交大员草草阅过,便将其撂在一边。北洋政府的外交当然是以各协约国的立场为立场,所做的决定也如出一辙:拒绝承认十月革命后的苏俄,召回公使刘镜人。无人想到刘镜人发回来的很快被归入档案的电报,预示着世界东方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

(未完待续)

  金一南,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少将军衔,博士生导师。中共“十七大”代表,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模范教师,全军英模代表大会代表。全军首届“杰出专业技术人才”获奖者,连续三届国防大学“杰出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国家安全战略,国际冲突与危机处理。曾赴美国国防大学和英国皇家军事科学院学习,并代表国防大学赴美军院校讲学。兼任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北京大学等多所院校兼职教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南军事论坛》主持人,《中国军事科学》特邀编委。2008年被评为“改革开放30年军营新闻人物”,2009年被评为“新中国成立后为国防和军队建设作出重大贡献、具有重大影响的先进模范人物”。

一南金文

[编辑 瑞雪 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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