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听娘说我们还有个哥哥，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娘很不幸，自己童年失去双亲，成家后又失去了长子。生活的艰辛、内心的苦闷和劳作带来的疲惫在娘花一样的年龄全摊上了。

浅忆我们的娘

文图/卫义峰卫义平（湖北英山）

　　小时候，听娘说我们还有个哥哥，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娘很不幸，自己童年失去双亲，成家后又失去了长子。生活的艰辛、内心的苦闷和劳作带来的疲惫在娘花一样的年龄全摊上了。

　　那时，三叔读书，姑姑娇弱，小叔尚小，父亲在城里工作也不常回家。家里的一切全由爷爷和娘扛着，不时还遭奶奶数落。不久，娘把我带到这个大家中。因为我是女孩，娘更是怄气度日，妹妹也相继出生。连着两个女孩，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娘的日子只能用苦难来形容，父亲长年不在家（在家也冷漠），娘只能用劳动来冲淡心中的苦痛。因心中的苦楚无处倾诉，娘病了。但她依然不能休息，病也得不到治疗，只好自己弄了点药，这使奶奶大怒，娘一气之下将药连同煎药的炉子一起踢进了天井。娘说，她有病也不吃药了。从那以后，生病就扛着。后来，祖父的身体也不能干活了，家里的重担彻底由娘来承担。祖父担心娘会被累垮，就想进城让父亲辞掉工作回家来，但被娘劝住了，说姑姑叔叔长大了可帮忙干活。父亲的工作保住了，娘以女人身躯，扛起男人的重担，撑起我们家整个天。

　　奶奶去世后，弟弟们相继出生，这让娘在精神上挺直了腰杆。为了多挣点工分，娘和男人一样犁田、造田、搭田埂，样样不输。娘的坚强被传为佳话，但仍然被劳力多的人家笑话。因没有劳力，我们又小，娘没少遭人白眼，本来就不够吃的口粮，又让劳力多的人家分了去，娘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俗话说，长哥当父，长嫂当娘。祖父去世后，善良的娘为姑姑料理出嫁的事，为刚刚工作的三叔娶亲。尽管生活如此艰辛，坚强的娘，让我们姐弟都读了初中或高中。

　　娘很开明，她力举小弟去当兵。小弟入伍那天，父亲在家掉眼泪，娘却表现得很平静。苦日子渐渐好转，娘的腰也渐渐弯了。

　　为祈求我们平安，娘信奉佛事，筹建庙堂，为佛点香，为信徒祷告，帮人解难，劝人行善，娘的功德和善良赢得了许多人的称赞。

　　娘累了，倦了。怀着对远方孩子的牵挂和身边孩子的不舍，娘在她82岁那年（农历三月十二日）撑不住了，睡着了。我们姐弟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到娘的身边。千呼万唤也不应，娘睡得很安详。这也许得益于娘的善良。娘在，家就在。娘走了，家便成了乡愁。往年回家进门就喊娘，现在回家，娘不再在灶间忙碌，而是躺在冰冷的坟墓中。一步之遥，却阴阳两隔，看不见，叫不应。

　　娘啊，三年了，我们真的好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