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对且联为要义”

——读《河东山联薮》的思考

文化信使/王庆民 编辑/赵威

　　约在十年前，孙超先生把他的著作《河东山联薮》赠我，记得后记中有“对联，且对且联为要义”这句话，我觉得言简意赅。

　　前几天，有外地某楹联爱好者，或许也是专家，问我：“你对孙超的楹联熟悉吗？”我说“当然！他，是我心中的楹联高手。”于是，说出几副给他听，“有山皆拱璧 无水不鸣琴”、“水来深处声声慢山到空时步步高”、“六龙回日 九凤朝阳”……

　　“你们很熟吗？”“很熟，我自以为。我们相识多年。见面机会虽不多，可我心仪已久。不会幽默的我，有一次戏称他为‘小超’。把他办公室的人都逗笑了。”

　　提起“要义”的旧话，是因为我感到有的对联，上下联关联不够紧。一说这个，有人就以无情对论，我不敢苟同。无情对，是上下联“毫不相干”，也就是意思关联很远，近了，就是对的不严谨，不能算无情对。多远，有尺寸吗？没有。汉语语言的模糊性，才显见“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特色。

　　对，是形式。联，是内涵。形式，相对好掌握，依样画葫芦，容易些；内涵，是潜在的功夫，就不好比照了。

　　“有山皆拱璧 无水不鸣琴”：这副写景联，状写山形水声，关联紧密。所有的山，都像大块的玉，非双手不得捧出；所有的溪水流动，都像琴声，或叮咚或激越。山如玉，水鸣琴，山光水韵，尽收眼底。山是水的依托，水是山的声色。上下联互相映衬，天衣无缝。

　　“水来深处声声慢 山到空时步步高”：上联写水，什么状态的水呢？深水。深水流动声音迟滞缓慢，给人以“声声慢”之感。下联写山，高山，耸入云空，向上攀登，真是名副其实的“步步高”哇。水深山高，认知无穷。字面写景，实在言志。人生，难免山高水低，步履轻重缓急，往往迟疾有度，欲速不达、过犹不及，每每玩味此联，我真敬佩年轻的楹联家对先哲的领悟。嵌入词牌曲调相对，表达意思深远，使上下联文采辉耀，耳目欣欣然。实乃“言对为美，贵在精巧；”“理圆事密，联璧其章”。（《文心雕龙·丽辞》）

　　“六龙回日 九凤朝阳”：得心应手，信手拈来。羲和驾驭六条龙拉的车，拉着太阳；九只凤凰，朝着太阳回转盘旋。六龙回日去崦嵫而未远，九凤朝阳近柳城而盘旋。把太白诗意、《诗经》附会巧妙糅合，暗嵌朝阳凤凰山于其中。传说与诗意虽时空相距很远，但用在此处“题朝阳凤凰山”有妙手偶得、自然天成之妙。

　　不赘述。总之，孙超，在楹联创作中形式上恰切，内在联系紧密。唯有悟此且对且联之“要义”才能写出好联。

　　读《河东山联薮》，欣赏“名胜联”、“人物联”、“言志联”，尤其感到著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功夫。他和李建军先生都是我意念中“楹联之市”的拓荒者，可是仍很谦虚。“未可道人一句短，且须省我几分拙。”（见P154言志联）这是他的言志联之一，他一直这样“三省吾身”。撰写一联以志：

　　心系两联 奏雅意弦歌 吟东西南北

　　神游万里 题名山宝刹 辨上下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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