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大柞树下的回忆(代连琢)

摘要:小时候,我家住在山沟沟,小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通向山外的路。村口高高的土坎上,有一棵几个人都合不拢的大柞树,寡淡无奇的偏僻山村,就因为有了这棵老树而被人津津乐道。村里的老人也不知道树龄几何,都称它为神树,这棵树就像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不分昼夜地把小村佑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将故事向村里村外的人讲述……

大柞树下的回忆

文/代连琢  编辑/明月

(文图无关)

  小时候,我家住在山沟沟,小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通向山外的路。村口高高的土坎上,有一棵几个人都合不拢的大柞树,寡淡无奇的偏僻山村,就因为有了这棵老树而被人津津乐道。村里的老人也不知道树龄几何,都称它为神树,这棵树就像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不分昼夜地把小村佑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将故事向村里村外的人讲述……

  大柞树下的石头屋住着一个瞎老头儿。附近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眼睛就是在那时被炮弹崩失明了。他常常把自己的战功挂在嘴边喋喋不休。每当农闲的时候,男女老少都围坐在他身边,听他讲枪林弹雨,杀敌灭寇。尤其是我们小孩子,更是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总是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诉,若是讲到兴头上,他唾沫星飞溅,可我们仍是捂着嘴巴把故事听完,因为他讲的故事栩栩如生,其感染力远远比得上我们平时爱不释手的儿童画报和小人书。

  但他有一个坏毛病烦得让我挠头,一天天的拄着一根油黑的木棍挨家挨户地走,更喜欢我家的热炕头,一坐就坐到月上柳半梢。看着他又长又黑的指甲和他的垢面蓬头,令我们常常作呕,姐姐们不好意思说,总是想着法儿鼓动我把他撵走。爸爸妈妈可怜他没家没口,还常常给他一盘花生豆,再温点小酒,他捻着打着卷儿的胡子,却喝个没够,我气得暗地里直跺脚,妈妈对我说:“你大爷呀,虽然人邋遢,但心眼儿好,小孩子要学会尊老爱幼。”我心里这个气呀,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找他“报仇”!

  有一天,刚下过雨,他油黑的小木棍又响在了村口,我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假惺惺地走上前去,甜甜地叫了一声:“大爷,雨后路滑,我领你走。”他嘴角一咧,“真是个好心的丫头!”我就拽着他的黑木棍一路上边走边聊,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太熟悉小村的旮旯犄角,就说些好听的笑话,让他的思绪跟着我跑,他听得不停地咧嘴笑,我就这样把他带到了泥泞不堪的小河套,扔下他,使劲儿地蹽。为这,妈妈用笤帚疙瘩狠狠地将我打了一顿,让我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想那些损招儿,害这个瞎老头儿。

  别看他眼睛瞎,但心灵手巧。他用荆条、高粱秸秆编制成的笤帚,刷子还有筐筐篓篓,既好看又耐用,村里的人都赞不绝口。尤其是用各色的塑料包装绳扎成带有图案的小筐,那叫一个精致,若是有人拎着它,就说明该人是他的亲戚和要好的朋友。他也送了妈妈一个,因为他说,没少吃侄媳妇做的饭菜,没少喝侄媳妇温的小酒。妈妈也十分珍惜瞎老头送的礼物,那时候村里的妇女很少有漂亮的装饰包,赶集上店不是拎着篮就是挎着筐,像这样精致的都是走亲访友的时候才用上它。若是惹来羡慕的询问,妈妈也总是可劲儿地夸那瞎老头多么多么的心灵手巧。

  如今,习惯了城市的生活节奏,对于农村的风土人情或多或少的不适应了,但每每看到那似曾熟悉的山村,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棵大柞树下的瞎老头。

[责任编辑|: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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