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爱的温情复述

摘要:诗与爱的温情复述 王永新《今日朝阳网》编辑 雅贤 1984年,同学送我一本《朦胧诗选》,我便开始在日记本上写诗,不知不觉就写了

诗与爱的温情复述
王永新

《今日朝阳网》编辑 雅贤
 
    1984年,同学送我一本《朦胧诗选》,我便开始在日记本上写诗,不知不觉就写了30年。现在,日记本变成了一本书,我变成了中年人。对于写诗我有过很多自己的想法,总结起来,我对自己的写作有这样的要求:诗歌是感情无法表达的产物;可读性是诗歌的命脉所在;诗歌凝聚了语言逻辑、思想逻辑、情感逻辑的力量;有效的表达大于修辞学的调侃;多角度思考和身份变换的社会影像;诗歌节奏和生命节凑的合拍;诗歌的作用在于解决人生难题、消除人生困惑。
 
    以情到深处的孤苦,促成轻松欢快的流泻,必有难以言说的荒诞诙谐。我劝诫自己:别说,一说就掉泪。这饱满的情绪需要短暂的清冷——我需要掩盖它,而非表达。坚强——一个写诗的人多么渴望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啊。我难以给自己一个周全,所以诗只能是偷偷地写,它是秘密花园的精神果实。
 
    我觉得诗歌不单要让人读懂,也要能够吟唱和朗诵。最初的诗歌是用于朗诵的,现在的诗好多不具备这种功能。我想肯定是丢失了什么,而绝非完全是审美观念的转变和迁移的结果。能读出来是我一直坚持的操作方式与创作理念。有时同学和朋友在会议或酒局朗诵我的诗歌,这非常利于我沾沾自喜和得意忘形。
 
    好的诗歌一定具有健康智慧的语言能力;深刻高超的哲学思想;特殊的情感元素及其发展轨迹。词句节节相连、丝丝相扣、完美闪亮,像练武者手里甩动的钢鞭,他甩得人们眼花缭乱,场面精彩无比——如果这个钢鞭的环节一点都不结实,耍出来的恐怕会是笑话或伤害。诗歌是几种力量集结和爆发。
 
    诗是语言的极致,追求极致却容易走向偏执。好多语言不一定是确切的,但一定是准确的。我有时有意放弃容易使阅读产生隔阂的诗歌语言,使用清澈明了的散文语言,觉得这样减少了很多麻烦。有人强调放弃隐喻,我认为应该说放弃不恰当的隐喻。合理的隐喻的标志是:它比陈述的语言更直接、更有力。
 
    人具有社会的属性,一个人不仅是他自己,他摇晃起来,就成为万花筒。为了写出感情的极端状态,我开始设定和化装,这是一种戏剧行为。我在好多时候改变了原有的身份和时态,从而扭动了思考的角度,这是一个小把戏,使原有的情绪突然产生巨大的差距,达到表达效果。切近他人所想,才会有共鸣。
 
    诗歌节奏不仅产生在语言内部,它与人生经历以及生命状况存在着相关步调和对应关系。我相信酒从植物接受阳光的照射,就开始了它的酿造,乃至陈放在静室仍是一种酿造。把人生的真挚和热情放置在漫长的时光中,以诗歌的方式提炼和呈现,以一种情感、仪式、节奏贯穿其中,诗是浓缩的时间。
 
    我战胜了种种困难,靠的未必是坚强——我只想用我的柔软与脆弱把诗歌擦亮。把艰苦的劳作变成了幸福的收获,这是诗歌的神奇之处。我不主张用诗歌去战斗、平定世界的不公;我把诗歌个人化,感性化——每个人做好自己就是对社会的最大贡献。我并不成功,只是希望自己的影子堂堂正正。
 
    2006年以后,我很少写诗。发现盲目和疯狂的写作难免与清洁、充实、深刻、节制、规避的原则相抵触。似乎是越写,自己的人生越不完整。我找到了自己巨大的病症。生活何尝不是如此?发泄很容易,却大多对人生有害无益。这好比人们看你的一个电影,如果你企图让别人在一场电影哭300次,你写的好坏不说,你看你是多么的不道德。况且,你是达不到这个目的的。
 
    2012年我出版的诗集《虚构的时光》里面选了205首诗,其余的大多被我删除了,只保留了一首118段的长诗。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写的太多了。于是这本《虚构的时光》对我而言不是205首诗,我读起来是很多首诗。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想远离诗歌,可它偏偏与我的生命同在。既然同在,又何必一定去表白呢?更多的人因为更多的不恰当的劳作使他的土地荒废,人们习惯于以追求的方式毁掉自己。现在诗歌和人们很容易变得混乱,人们缺少的偏偏是简单的东西。人们往子弹壳里装的不是火药,而是沙子——我们活着就是为了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吗?
 
    从2006年我开始了一次几乎是放弃了诗歌与思考,用身体的经历去记述这个世界的痛苦的流放生活。到2013年,我只写了两次诗歌,一次是一位失眠的同学去北京看病,我为他写了一首《云朵里的睡眠》,戏说是为他开的药方。第二次是最近写了八首诗:组诗《回乡曲》。在这里我写得很轻,很简捷。似乎是一带而过,似乎自己在移动,在记忆中走过。我似乎是人物,也似乎是旁观者。我在诗歌里找到了两种对立的或平行的东西。不仅是运用场景或事物,还想把对话附着于场景或事物之上。其实,诗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没有惊动它。我在说话,诗歌就容易沉默;诗歌要讲话,我便有了倾听的福分。这段时间,我更在意的所作所为,如果在做人做事上不令人失望,也就不枉我写过这些诗歌;或者说,一个人要配得上自己写的诗歌,人生才不算狗熊。
 
    关于《虚构的时光》朋友们说:写出的是一种生命状态;对语言的用法有独特的创意;情绪饱满,收发自如;写的都是真的,言行若一;在简单、朴素的话语间深藏智慧与沧桑。把我尊重的这些人的话拿出来吹嘘,感到这是罪过。反过来这些话又是对诗歌创作的一种指导。对于谈论诗歌,我总是有些惶恐,但愿没有更多的地方让人见笑,笑死人是不偿命的。我警告自己,要好好活着,少做这些冒险的事。同时,我也真正感觉到,写的怎么样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写的不好,对于朋友和读者,是一种打扰。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彼此的伤害,而是陷于一种彼此鄙薄的境地。所以我更愿意诗歌有春天一样的温情,它首先是一种美好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仍然在写,这是一件无法抗拒的事情,这是一种原始的冲动,并且我不知它带领我走向何方。
 
                             2013年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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